“我哪裏都不去。”崔季陵沒有回頭看穩婆,一手緊緊的握著薑清婉的手,一手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沉聲的說著,“我就在這裏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們好好的給她接生。母子平安,你們每個人都能得一百兩黃金的賞錢。但若是稍有差池,”
說到這裏,崔季陵猛然回頭,目光一一的掃過這三個穩婆:“你們三個,休想活著走出我這定國公府。”
他目光銳利冰冷,隻嚇的這三個穩婆都跪了下來。
薑清婉看見,想要勸說崔季陵不要這樣冷厲的對她們。也想要勸說他不要待在屋裏,讓他到外麵去等候。
但是又一陣陣痛開始,痛的她哪裏還說的出話來?隻能用力的握緊崔季陵的手。
待疼痛稍緩,她就斷斷續續的叫崔季陵:“你,你待在這裏也,也沒用。出,出去,在,在外麵侯,侯著。”
崔季陵搖頭,眼尾泛紅:“我不走。婉婉,我哪裏都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就在這裏守著你。”
薑清婉沒有辦法,也隻得由著他了。
頭一胎生產總是很痛的,而且生產的時間也長。不過好在薑清婉每日都會走動,孩子因著是早產,體型也不是很大,所以薑清婉相較其他人而言倒沒有吃太多的苦。
頭天晚上戌時發作的,到次日辰時孩子就生了下來。
是一對龍鳳胎。
孩子被紅綾小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送過來。穩婆笑著說道:“這個大些的是小公子,是哥哥,這位小一些的是小姐,是妹妹。恭喜國公爺,恭喜夫人。公子小姐都健健康康的,看著比足月的孩子都要健康呢。”
穩婆說的這些話自然加了討好的意思,不過兩個孩子看起來確實很健康,並沒有意思孱弱。
薑清婉心中歡喜,叫穩婆將兩個孩子都放到床上來。
她剛生產完,全身脫力,想要抱一抱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力氣。就顫著聲音叫崔季陵:“你看,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說完就哭了。
喜極而泣。
上輩子的那個孩子一直都是她心裏的痛。有時午夜夢回,都淚流滿麵。但現在她終於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拉著崔季陵的手,哭的哽哽咽咽的:“我們的那個孩子,你看,他來找我們了。這裏麵一定有一個是他,你說是不是?”
崔季陵陪了她一晚上,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看著她痛也心疼了一個晚上,這會兒他一雙眼都是紅的。
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隻伸托住脫力的薑清婉,一直親吻著她汗濕的臉頰,叫她婉婉。
而現在,看到薑清婉哭成這個樣子,他才看了孩子一眼。
剛生下來的孩子,其實都是皺巴巴的。也很小。小貓咪一般,躺在小被子裏麵。一個睡著,另一個打著哈欠,想來也要睡了。
這是他的孩子,他和婉婉的孩子。
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柔軟之極的感覺。
又聽到薑清婉哭著說的這番話,他忍不住的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這兩個孩子的臉頰。
柔柔的,軟軟,。仿佛稍一用力就會弄痛他們一般。
眼眶不由的就濕潤起來。
他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各自親吻了這兩個孩子的臉頰一下,然後親吻住薑清婉的臉頰。
“是的,婉婉。”他輕聲低語,但眼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的落了下來,“我們的那個孩子,他來找我們來了。你看,我們現在都好好的。往後我們,還有我們的孩子,也都會好好的。生生世世,他們都會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也會永遠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薑清婉已經淚流滿麵,但還是哽咽著點頭:“好。”
她伸手攬住崔季陵的脖頸,仰頭輕吻他的雙唇。
幸得上蒼垂憐。兜兜轉轉,他們一家人,終得圓滿。
窗外玉蘭花已燦然綻放在枝頭,海棠樹上的花苞也日漸的大了起來。稍後杏花,桃花,櫻花也將次第開放。
繁花正盛,韶光正好。願時光不老,願歲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