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我去美國考察前,原斯坦福大學教授、現在華東師範大學工作的李明華老師在給我們解讀美國教育時說:“你們到美國看一看就是了。”當時我還沒有完全理解李老師這句話的意思。我喜歡行動研究,也就是從問題開始,帶著問題尋求答案。

美國的“走班製度”大家很有興趣,都想嚐試。美國中小學班級隻有二三十名學生,課間隻有3分鍾,學生上廁所一般在上課時間去。而我們一個班有六七十人,隊伍龐大,實行固定的班級授課製,如果大量學生穿插到不同教室且重新排列組合班級,管理勢必出現混亂,更現實的問題是我們的校舍和師資都不具備這個條件,目前我們的學校不統一管理也實行“走班製度”是不現實的。

關於美國辦學的學校董事會製度,大家問的最多也最感興趣。它是由學區居民選出董事會成員,董事會選拔校監,再由校監聘用校長的過程,因為學校的主要費用是居民的房產稅。中國的辦學和美國的辦學投資渠道不同,不可照貓畫虎。我們的家長委員會,家長代表最多對學校提出一些麵上的意見,因為他們不是投資者和直接納稅人(盡管交稅)。美國教育的很多方法可以借鑒,但由於體製的問題,很多東西我們不可盲目照搬硬套。

美國的課堂開放、活躍、綜合性強,實踐活動多。毋庸置疑,我們應該學習,但課堂紀律有些渙散到讓人難以置信。學生上課怎麼舒服就怎麼坐,隨便得讓人咂舌:老師講授時,學生有吃香蕉的、吃爆米花的;課堂討論時,學生有趴在地上的、鑽桌子底下的,到處是我們所謂的違紀現象;有的孩子一節課下來什麼也沒有做,老師見之,為之坦然。我一直在想,這些孩子能否托起美國的明天。我從不為這樣的學習方式所動,因為專心致誌是我們的傳統。怪不得他們自己也說,最好的教育在美國,最糟糕的教育也在美國。

在幾番訪問對比中,我強烈感受到,中國是窮國辦大教育,效能是比較高的,辦法是適合的。在我們的學校班級授課製還不能改變的情況下,已經盡可能多地開發選修課程,開展了與學生個體成長相適應的教學活動。我們培養的人才對國家、對世界是有巨大貢獻的,不能因為錢學森之問,就否定了我們的教育。如果我們的基礎教育沒抓好,即使獲得了諾貝爾獎,它的實際意義對於我們能有多大呢?有時我們盲目地羨慕美國的教育,而專家們對中美教育的成果解讀各種各樣,就像美國學者疑惑為什麼中國能培育出那麼多的一流工程師一樣。2012年12月奧巴馬總統在社區大學發表演說,當時我正在美國,在他的講話中十幾次提到中國。

世界上沒有最好的教育發展模式,隻有最適合本國國情的教育發展模式。美國的基礎教育是在個人本位的前提下追求學生的社會協調性,而我國的基礎教育是在社會本位的前提下追求學生的個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