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秦悠吃幾顆栗子,又往薑禾那邊蹭蹭,拿了塊蓮心糕,自己卻是不吃,而是遞給了一旁的索西征:“大師兄辛苦了,吃塊蓮心糕。”
索西征接過蓮心糕,看了眼低頭專心吃糕點的薑禾,真的這麼好吃?他嚐了一口,軟軟的,很香,就是有些甜。
見秦悠似乎又有話說,他趕緊搶先道:“今晚就在客棧休息,我已經安排了馬車,明天回昆侖派。”頓了頓,“四方客棧魚龍混雜,你們盡量不要出去。”
“大師兄,我剛問了店小二,客棧請了說書人,似乎很熱鬧。我想下去看看。”
“說書人已經走了。”
“那他說了什麼?”
“說了辛公子的一些趣事。”索西征看向依然在低頭吃蓮心糕的人,“還說了,年城少主還活著。”
薑禾聽見這話也沒什麼反應,她活著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隻不過是幾個人知道,還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沒有差別。
倒是一旁的秦悠,一臉驚喜,又有些懊惱:“我剛才就不該休息的,薑禾沒死太好了!辛公子,大師兄你快跟我講講,辛公子的趣事。”
索西征提到年城少主,不過是想看看薑禾的反應,見她繼續吃著糕點,沒有反應,很正常。又聞師妹催促,隻得把從說書人那聽來的辛公子的消息,複述了一遍。
秦悠聽得一臉神往,要是自己也在就好了,護城河的魚一定好吃,不然辛公子也不會吃那麼久還不膩。
而一旁的薑禾,有些怒氣。年城一滅,護城河的那幾條活蹦亂跳的魚,也保不住了嗎?真是可惡,這麼些天,還不知殺了多少魚。
那魚,可是她薑禾都沒有嚐過的!
此時索西征正說到穹二一行人灰頭土臉,驚覺樹上早沒了辛忱的身影。
薑禾突然插了句:“他睡在樹上?”有驚訝,有疑惑。
“江湖傳聞逍遙三公子中的辛忱喜歡睡樹,是真的。”索西征答道,見兩個姑娘聽得入神,又繼續說著辛忱的事。
薑禾心中一聲哼笑,護城河吃魚的人應該就是那個被她從樹上打落的人,逍遙門辛忱,總有一天,她要討回殺魚之仇。
十幾裏外,崖邊突起的一顆大樹上,響起一個噴嚏。崖風烈烈,躺靠在樹上的辛忱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找個清靜的地方,才小睡一會,就著涼了?
眸子閃過不屑,望了望天色,月黑風高。該忙的人自然忙,他這閑人自當高臥,身下躺著一個懸崖,山風、噴嚏自是嚇不到他。
魚龍混雜的四方客棧,子時過後,沒有入睡的人,有很多。
薑禾摸著手裏的藥瓶,索西征認出自己了嗎?他不僅買了蓮心糕,還帶回了藥。武功高強,又心思細膩,這種人最是不好惹。
不好惹的索西征還在想白天的事,說書人的話,巫越教的舉動,薑姑娘的反應,在他腦海中交錯,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信息他沒有抓住。
薑姑娘,薑禾……當時自己以“年城少主”去試探,薑姑娘沒有反應,秦悠可是直接說了“薑禾沒死”,聽到這句薑姑娘還是沒反應,這不正常。
一個人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怎麼會沒有反應呢,而且還是有關生死的消息。就算是知道同名同姓,也會詢問一二。可薑禾不關心,反而是對辛忱睡在樹上有所疑問,這太不正常了。
“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醜是美一概不知……”腦海中又閃過說書人的這句話,索西征忽然站了起來!
是不是,是男是女?大家都不知道呢,隻是先入為主,覺得少主是男的。
可他明明見過,薑禾是男的。
萬一,女扮男裝呢?
想到這裏,心中忽然有了答案。索西征幾乎是毫無征兆地快速打開了門,迎麵就撞上手裏拿著迷香的穹二,穹二大眼圓睜,轉身就跑。
索西征沒有追,趕緊去了秦悠的房間,見兩個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離開。幾乎是他平生第一次不顧禮儀形象,一腳踹開了房門,屋子裏燃著迷香,師妹還在睡著。一腳踩滅迷香,拿起桌上早已涼透地茶水,就往秦悠臉上潑去。
“大師兄,你怎麼在這?”秦悠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是下雨了嗎,這屋子漏水?”
“師妹,有人偷襲,趕緊起來,我們去看看薑禾。”
一盞茶前,薑禾還在打坐調息,腳邊躺著終於被放出來的一小隻,啃著半塊蓮心糕。它鼻子靈敏,發現有人靠近,就吱了兩聲提醒薑禾。
薑禾調息正入神,沒理它。急得一小隻放下蓮心糕就往薑禾的袖子裏拱,才撓了幾下,就暈倒在了袖子裏。
“護法,我們直接回巫越教嗎?”夜色裏,快速前行的馬車外,響起了穹大的聲音。
“不著急,先繞幾圈,把後麵的尾巴解決掉。”
車廂裏,穹碧落仔細盯著昏迷中的姑娘看,巫越教有兩個人栽在了這個姑娘手裏,動作那麼快,卻又沒有武功,這前後有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