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丫畫了一朵向日葵, 開始坐在井邊打坐調息。
沒過一會,又睜開眼睛, 疑惑道, “姐姐, 為何練了四五天,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沒有感覺很正常。”這才練了幾天, 就是天賦異稟,也沒這麼快的。
“什麼才是不正常?”明丫心想這可得問清楚,自己別修煉歪了。
薑禾謔的一下睜開眼睛, “不正常的是我有感覺。”
“你有感覺不是很正常嗎, 武功又不是包子, 吃完就沒了。”姐姐越來越奇怪了,瞄了眼井邊的包子,十五個了,哥哥怎麼還不來,自己畫的花都開好了。
明丫無意的一句話,在薑禾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對呀, 武功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
何況卷雲袖她已經練到了第五層, 再也不是三層都不到的小蝦米。還有辛忱, 毫無內外傷的他怎麼會被秦坤打得那麼慘?
有蹊蹺。
辛忱會不會跟自己一樣,一瞬間失去了武功, 所以才會毫無招架之力?想到這,薑禾整顆心都抖動起來,要是這樣, 那辛忱是不是已經,已經……
剛從外麵回來的嚴伯,見薑禾神情不對,以為發生了什麼,關心道,“薑姑娘,怎麼了?我剛聽說,城裏來了個凶神惡煞的帶劍女人,你們來最近可要小心,盡量別出門。”
薑禾掩飾心中的顫抖,搖了搖頭,“我沒事,嚴伯,就是有些累,先回屋了。”
看著走遠,背影莫名有些蕭索的薑禾,趙嚴低頭看向明丫,“你姐姐怎麼了?”
“許是哥哥還不來,擔心了。”不止是姐姐,她也有些擔心呢,外麵壞人那麼多,上次哥哥就被打暈了,還是姐姐抱回去的。
一整夜,薑禾都沒有睡著。
這段日子,她一直不去想溪水鎮的事情,告訴自己辛忱還活著。如今,她感到恐慌,整顆心無著無落。
掏出四方盒子,打開,將一小隻放在手心,一下又一下地摸著。
“一小隻,你說辛忱還活著嗎?”
“吱?吱?”薑禾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辛忱不是在烤肉嗎?
正掘地三尺尋找黑衣人的陸曉生,終於又聽到了一小隻的聲音,薑禾竟然還不知道辛忱已經死了,看來她應該是順著溪水飄到了很偏僻的地方。
多想惡狠狠地告訴她:辛忱不但死了,連屍首都沒有。
“吱!”薑禾,我剛好像聽見陌生人在說話。
“哪有什麼陌生人,二十多天你就睡迷糊了?辛忱不在烤肉,我們走散了。”
“吱!吱吱!”就是聽見了,好像說辛忱不但死了,連什麼沒有,有些詞沒聽清。
“不可能,我不信。”薑禾忽然發了脾氣,把一小隻扔進盒子裏,“啪”的一聲重重關上。人跑到庭院井邊,坐在地上,伸手摸向自己刻的包子,一個接著一個,一共十五個。
辛忱,他們說的我都不信,除非你親自告訴我。還有半個月,你一定要來。
天亮的時候,明丫看著薑禾紅腫的眼睛:“姐姐,你是不是沒睡好?”
“嗯,昨晚有隻蚊子可討厭了,一直耳邊嗡嗡叫個不停。”
明丫並不說破,自己想娘的時候,晚上也會縮在被窩裏偷偷哭。哥哥,第十六天,你再不來,我以後就站在姐姐這邊了。
卯時不到,日頭剛從地平線探出腦袋,城南之郊已經圍滿了人,看著眼前長三十丈,寬四五丈,深約三丈,初具規模的天人坑,眾人臉上都掛著笑,這是半個多月來,幾百號人勞作的成果。
這些日子,飲食用水無憂,算是幾個月以來他們過得最好的日子。
高裘帶著幾個兄弟,又來送水了。
自從天人坑開挖,日常飲水都是高裘等人負責運送,而且還有專人負責將水煮沸,放涼了才給大夥送來。這要擱在災荒以前,多數人都不會放在心上,可如今,喝著碗裏的水,心裏也能滋生出感激與滿足。
“江姑娘,想不到你一介女子,看著柔弱,這樣的髒活累活,也能堅持下來。高某佩服!”高裘將一碗水遞給了薑禾,眼裏帶著欣賞。
薑禾接過碗,先給了明丫,“高大哥,這話說給明丫更合適。”
明丫大口喝水,抬起袖子擦了擦下巴,“就是,高大哥你快誇誇我。”
高裘笑了起來,又盛了一碗水遞過去,“你們姐妹倆,在下都佩服。”
“江和,那邊有人找你,看著還挺著急的。”劉管事走了過來,摸了摸兜裏的銀子,臉上再無之前被人攔下的不快。
眾人陸續進入坑裏,開始今天的勞作。薑禾暗暗思量,會是誰呢?要是來殺她的,定是直接過來了,哪還會傳什麼口信。想了想自己認識的人,不會是鑄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