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老太太沒有給婉月姑娘?晚膳的時候,老太太看上去更喜歡婉月。”
“明月姿態從容,出身也好,骨子裏的驕傲和風骨抹不去,也有手段和方法,這樣的人掌家,下麵的人才會心悅誠服,而婉月出身小戶,姿態舉止都是小閨閣之風,老太太這個年紀最喜歡這樣聽話懂事的人,但是她心裏分得清楚,所以把賬冊交給了明月。“
看著綠意似懂非懂的點頭,沐輕蔓抿唇,輕笑,“對了,雪蓮和綠鴿睡了嗎?”
“她們都去睡了,我給姑娘守夜。”
沐輕蔓目光一閃:“綠意,你跑的快嗎?”
——
沐輕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身邊的丫頭被遣了下去,眉眼冷凝的掃視了一周,走進了屋子,裏麵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等在那裏,悠閑自在的喝著茶。
沐輕玥眉眼疏冷,走過去奪下手中的茶盞,憤而說道:“誰讓你坐在這裏的?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那黑衣人冷笑,眉間冷峻嚴肅,目光冰冷寒意逼人,左邊臉上有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眼角,譏誚的看著她,“表妹,我們可是親戚,說話就不能客氣一些嗎?”
沐輕玥冷哼了一聲,“客氣?你以為你是誰?我娘給了你們機會重新進入官場,你們幫我清除障礙,一筆買賣分得清楚,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不然你們這姓殷的隻配在天橋賣藝。”
那黑衣人目光疏冷,眼裏閃過一絲陰霾,拳頭緊緊的握起,手背上的青筋必現,倏爾麵上隱忍下來,語調不陰不陽的說道:“表妹所言有理,所以我把表妹擔心的人都殺了。”
沐輕玥一驚,“殺了誰?”
“自然是紅玉一家,喏,這個是表妹最憂心的人。”他抬了抬下巴,指著桌子上的一個方盒。
沐輕玥麵色一白,頓時臉色都繃緊了。
“這這是什麼?”
黑衣人冷笑著看她,“表妹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沐輕玥打從心底裏感受到一股子陰森的寒意,腿腳還還是不由自主的走過去。
一隻手碰觸到那盒子,沐輕玥心裏發怵,咬緊了牙關揭開盒子一看,頓時麵色煞白的,大叫了一聲往後退去,跌倒在地上,好不狼狽。
黑衣人冷笑的看著地上的人,過去伸手把盒子裏的東西拎起來,正是紅玉大哥的人頭,五官早已血肉模糊,冰冷的血黏在臉上,恐怖的張大了嘴巴,腦袋的頭發梢上都沾著血,目光空洞死寂的直直的望著前方,正是沐輕玥的方向。
沐輕玥心裏大驚,微微一定,指著他厲聲說道:“這是什麼?”
黑衣人輕笑,“表妹不是讓我把紅玉大哥處理了嗎?我都處理幹淨了,這個是他的人頭,還有紅玉一家老小,一個都沒落下。”
沐輕玥麵色慘白,目光驚顫,“都都殺了?我不過是讓你除掉一個人。”
“那怎麼能有用?要知道我要不是顧忌著你大姐姐身邊的暗衛,我就親自給你除掉了,殺人要除根,不然不就白做了?”
沐輕玥腦子裏白光一閃,頓時覺得陰森異常,她顫抖著嘴唇,戰戰兢兢的指著他手裏的東西,“把這個扔了去,你也滾出去。”
黑衣人看著她冷笑,轉而拿起人頭就從窗戶跳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沐輕玥咬著牙,忍著惡心恐懼拿起盒子從窗戶外扔了出去。
她連忙去洗手,好像抹不掉眼前的髒汙血跡,怎麼搓都搓不掉。
沐輕玥不過是個嬌滴滴的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雖然壞心眼不少,但是還沒真的看見過死人。
她沒親眼看到,尚能告訴自己那人不是自己殺的,自己並沒有動手,可是親眼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眼前的那一幕怎麼也揮之不去。
屋裏的燈花炸了一聲,沐輕玥猛地反映過來,驚嚇不已。
“來人——”她大聲呼喝。
小丫頭蘭翠聞聲趕來,由於之前她不讓跟進去,所以沒有聽清楚前麵幾聲,直到沐輕玥動怒的嘶吼。
“二姑娘”她怯生生的站在那裏。
沐輕玥眯了眯眼睛,把一盆水摔在地上,頓時地毯都濕了,“你是聾了嗎?叫了你這麼久才來?”
蘭翠原本是殷氏房裏孫嬤嬤的遠房侄女,殷氏離開之後,沐輕玥就讓她到自己身邊伺候。
蘭翠抿唇,“奴婢離得遠,沒聽見。”
其他人都在忙活自己的,沐輕玥輕易不讓別人近身,所以其他人就是聽見了也不敢進來。
“你還有理了?”沐輕玥揚聲嗬斥。
蘭翠委屈的低著頭沒有說話,沐輕玥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裏的急躁不安,“還不快點打掃幹淨了?”
蘭翠道了一聲是,就匆匆的跪下收拾。
沐輕玥去了內屋,坐在榻上平息著心情,蘭翠收拾完了東西,端著燕窩粥進去,“二姑娘,先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