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之下,指著那個人說道:“殺了他,殺了他,給將軍報仇”
軍醫姍姍來遲,要把廣梁抬出去,那個人忽然激動起來。
雙目猙獰,瞪得老大,“不準動他,他死有餘辜,我就是來給他收屍的,誰也不準動他。”
沐輕蔓心急如焚,“阿麥,你把綠意鬆開,鬆開她。”
她目光直視著那個匕首,生怕一不小心真的捅了進去,公玉瑾歸在後麵抱著她的肩膀不讓她上前去,“蔓兒,你冷靜一些。”
“鬆開,鬆開她”沐輕蔓麵色已經慘白一片,她走到今天不容易,身邊的人也沒了一個奶娘,可是綠意是一直跟著她的,她最不希望這幾個丫頭出事。
阿麥神情有些猶疑,出去叫人的小玉不知到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到了阿麥的身後,一下子就撲到了她,翻滾在地上,匕首掉落到一旁,綠意摔倒在地上。
沐輕蔓連忙跑上去扶著她,“綠意,綠意你沒事吧?”
綠意咳嗦了兩聲,搖了搖頭,麵色煞白一旁,“我沒事。”
他們看向那邊,小玉已經把阿麥製服了,旁邊的將士把她捆了起來,小玉不小心被匕首劃了一道,傷在胳膊上,麵色冷厲的看著阿麥。
綠意跑過去,眼眶紅了,抱著他的胳膊,“你沒事吧?”
小玉抿了抿唇,搖了搖頭。
公玉瑾歸冷眼看著阿麥被抓了起來,一臉的忿忿不平,“我沒錯,你們抓了我,我也不會認,廣梁,你是最後一個,你活該,那三千個無辜的性命你下輩子也還不清。”
廣梁麵色微微一變,虛弱的捂著自己的傷口,公玉瑾歸抬手,“把她押下去,軍醫給廣梁將軍治傷。”
“是。”
公玉瑾歸低頭看著廣梁,虛弱的嘴唇都發白了,也許是嚇得。
天色驚雷滾滾,大雨劈裏啪啦的打了進來,閃電忽而照在他臉上的橫肉上,顯得有些猙獰和愕然。
“凶手已經抓到了,廣梁將軍好好休養身體吧,我們先走了。”
公玉瑾歸說完,沒有帶著一絲溫度的慰問,就要離開。
廣梁叫住他,“國師咳咳,”他拿著棉布堵著傷口,或許疼痛感已經蔓延開來,麵色難看極了。
“國師可知,他是什麼人?你們剛剛叫他什麼?”
公玉瑾歸明明知道他這麼問是為什麼,可是就是偏偏不想告訴他。
“將軍或許是聽錯了,等到案子結了,自然會給將軍一個交代。”
他說完,就拉著沐輕蔓的手走了出去,門口的侍衛遞過來一把傘,他順手撐在沐輕蔓的頭上,自己濕了半個身子。
寒風瑟瑟,大雨帶著莫名的寒氣和憤怒,正如他如今走出雨裏的決絕一般。
沐輕蔓跟著他走著,小玉和綠鴿也跟在後麵,打著一把傘。
在這一刻,沐輕蔓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事情發生之前他的輕鬆,事情發生之後他的沉重,正如他所料,分毫不差。
設計抓起了報仇的阿麥,到底誰錯了,廣梁若是不錯,哪裏來的仇恨?哪裏會出現這十二條人命,公玉瑾歸恐怕也問了自己好長時間這個問題,抓與不抓,都十分糾結。
馬車等在軍營外頭,是侍衛早就準備好了的。
幾個人上了車,一言不發。
到了府邸,雨聲漸漸的小了,昏黃暗色的天際重新放出了光亮,午後的日頭帶著讓人迷醉的微醺,還未融化的雪花堆積在牆角處,覆蓋著上麵青色的青苔。
剛剛下車,就聽著侍衛來報:“成爺說想見國師一麵,有重要事情跟國師當麵說。”
公玉瑾歸麵不改色,“讓他呆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許出去。”
“是。”
公玉瑾歸看著沐輕蔓:“你和綠意回去換一件衣裳,喝點薑湯,別生病了。”
沐輕蔓點頭,心裏頭也有些說不出的沉重。
看向綠意,綠意搖頭,“我去給小玉公子換藥。”
沐輕蔓點頭,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小玉得意的抬著下巴,“怎麼樣,可是我救了你,你得好好報答我才是。”
綠鴿熬好了薑湯,沐輕蔓自己喝了一碗,讓她給小玉和綠意都送去一些,自己端著一些給公玉瑾歸送去,路上卻碰見了一個成爺院子裏的小廝。
他撞了一下沐輕蔓,然後把一個紙條塞到了沐輕蔓的手裏。
沐輕蔓詫異,這個小廝應該是逃脫監視出來送信的,可是又覺得有些可笑,抓人的就是他們一夥兒,為什麼還要給自己送信?
打開紙條一看,上麵剛勁有力的筆記有些倉促潦草,“凶手不是阿麥。”
沐輕蔓抿唇,微微蹙眉,人贓並獲,怎麼會不是阿麥呢?
她搖了搖頭,去了公玉瑾歸的房間,他換了一件衣服坐在火爐旁邊烤著火,臉上有些發白,沐輕蔓走過去,“這裏有薑湯,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