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蔓暗暗的咬了咬牙關,她自然是要跟著去了,不然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是要把公玉瑾歸給吃了嗎?
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那些貴女們原本坐在亭子裏的紛紛的站了起來,皆是一些十五六歲的人,風華正茂的女孩子們,桌子上放置幾張白紙,還有幾首詩。
她們一塊行禮,公玉瑾歸嗯了一聲,“起來吧。”
沐輕蔓感覺自己在後麵跟著像一個丫頭。
那個張玉蘭往前走了幾步,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白紙,上麵用方正的小楷寫了一首詩。
“請國師指點。”
她目光絲毫沒有落下公玉瑾歸的每一個神情,眾人自動的為他讓出了道路,讓他坐下,可是公玉瑾歸僅僅是擺了擺手,站在那裏看著那首詩。
“曲詔芙蓉映竹架,紅綠相依擁雲霞。生來不得東風力,終做熏風第一花。”公玉瑾歸輕聲的念了出來,張玉蘭的臉色更紅了,垂下頭去,“是,寫的不好,國師別笑話。”
沐輕蔓蹙眉,寫的文采一般,不過也是出於這個年紀的時段的作品,已經是不錯了。
公玉瑾歸麵色平和的放下,“看來張姑娘喜歡荷花啊?”
“是,雖然夏天還未到,但是我覺得荷花是最值得欣賞的一種,它出淤泥而不染,怎麼能不讓人敬佩?”
公玉瑾歸微微沉吟,“姑娘才情不錯,隻是眼界太窄,”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拍了拍袖子,麵色淡淡的說道:“若真論起來,出淤泥而不染的是荷葉,不是荷花,荷花是在荷葉滲出泥濘之後才開始開花的,跟荷花沒有半點關係。”
張玉蘭麵色微微一僵,頓時覺的窘迫極了,低下頭去,臉上滾燙的紅得像是熟透了的柿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也是寫的讚賞荷花的詩,此時卻不敢拿出來了,悸動的心顫抖著,小小年紀的女孩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沐輕蔓看了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
她看著公玉瑾歸說道:“荷花荷葉本就是一體,還分什麼彼此?兄長,咱們出來許久了,不如回去看看四皇子的事情談完了沒有。”
公玉瑾歸微微沉吟,點了點頭,“也好。”
說完,轉身就走,沐輕蔓掃了幾個人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也跟著離開了。
走過了這一片院子,沐輕蔓才忍不住的開口,不過一開始的怒意都已經消散了。
“方才為何要答應那張玉蘭去看詩?”
公玉瑾歸挑眉,“你不想讓我去?”
兩人往前走著,沐輕蔓說道,“你剛剛是傷了那麼多人的自尊心,那首詩寫的其實不錯了,是你的要求太高。”
公玉瑾歸蹙眉,“我沒有要求,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你剛剛是不想讓我嗎?”
怎麼又問了一遍?沐輕蔓抿唇,目光有些躲閃,“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不想去的,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會開口阻止我。”
沐輕蔓微微一頓,瞥了他一眼,“是你自己答應的,我為什麼要阻止你?”
公玉瑾歸有些悶悶不樂,一句話也不說了。
沐輕蔓蹙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若是開口阻止,那麼那些人都會怎麼看她?怎麼看他們?
沐輕蔓咬了咬牙,也不做聲,一直到了前廳,看著那些官員都從裏麵出來,正好趕上了散場。
四皇子也走了出來,麵上帶著一絲喜色,看來真的跟公玉瑾歸說的一模一樣,四皇子果然成功了。
“瑾之,你們回來可真是巧。”
公玉瑾歸麵色不快,點了點頭,“怎麼樣了?”
“還不錯,至少現在估摸著有一百萬兩了。”他意氣風發的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雖然沒有到賬,但是他們答應了就不會耍賴的。
公玉瑾歸沒興趣知道他是怎麼成功的,點了點頭,“那好,我府裏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四皇子詫異的看著他,“哎”
話還沒說完,公玉瑾歸已經先走了一步。
沐輕蔓抿了抿唇,四皇子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吵架了?”
沐輕蔓眉毛一挑,轉過身來看著他,“四皇子,當初我們可是說的好好地,這件事情要對國師保密的,方才我從一進來,國師就問我是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不是你告訴他了?”
四皇子麵色一變,“當然不是我,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食言的,怎麼回去告訴瑾之呢?”
沐輕蔓微微蹙眉,咬了咬牙,“那會是誰?”
四皇子:“他不會詐你的吧,你承認了就說明他猜對了,不然也沒必要來問你。”
沐輕蔓麵色微微一變,心裏麵澄明一片,八成就是如此。
她不想讓公玉瑾歸知道這件事情,因為她知道,公玉瑾歸有他自己的計劃,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