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眼眶有些濕潤,嘴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皇帝麵色難看,氣的連氣息都粗了,他咬緊了牙關,“老四,原來你是因為這些小事對朕耿耿於懷。”
“小事?哪一件是小事?兒臣不為了自己,就為了天下的百姓,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請父皇易儲,兒臣並未傷害一個百姓,就是為了讓父皇知道,任何一個皇子,都比如今的太子有資格成為儲君,我們的心裏滿懷百姓,可是太子的心裏,隻有他自己的利益。”
“可是子玦,你抓了太子的家眷,這個舉動,怕是不妥。”公玉瑾歸在一旁,終於開了口。
皇帝麵色陰沉的冷哼了一聲,“什麼都掩飾不了你的野心,還說什麼不想當太子?當初在佛山之前,你不也結黨營私?你不也私相授受?抓了太子的家眷,你是想威脅朕把皇位讓給你?”
四皇子麵色淒冷,笑了笑,語氣終於不那麼激動了,“父皇,若是父皇肯讓,兒臣自然敬謝不敏,兒臣可以問心無愧的說自己比太子強的太多,隻是兒臣知道父皇看不上兒臣,不管是出身還是什麼,兒臣自知無緣皇位,請父皇另擇賢明。”
他頓了頓,“至於太子的家眷,我的人去太子府找人,卻不見太子的蹤影,難怪他從昨天就一直沒有出現,父皇,是你讓他去外麵搬救兵了吧?”
皇帝目光一閃,看著他,冷笑了一聲,“是又如何?你惱羞成怒的想殺了朕嗎?殺了朕,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你更是(更是)會成為過街的老鼠。”
四皇子抿唇,“兒臣不敢對父皇不敬,不會對父皇做什麼事情,隻是父皇如此相信太子能回來救你嗎?”
“你是什麼意思?”
“兒臣的意思是,兵權在手,便有了不可一世的權力,父皇怎麼知道,太子不會成為第二個兒臣?”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太子忠厚孝順,絕對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子將會帶兵回來,剿滅(剿滅)叛軍,老四,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朕可以留你全屍。”
四皇子一聲輕笑,“父皇除了對太子,對[除了太子後麵,應該是其他皇子]其他皇子總歸是那麼苛刻,不過兒臣早就習慣了,父皇,你一直在想辦法拖延時間,不如這樣,別說兒臣不顧情麵,太子如果馬不停蹄,來回三天夠了,如今已經過了一天半,兒臣願意等到明日下午,若是太子回來了,那就各憑本事,若是兒臣勝了,請父皇另立太子,若是太子不(不)回來父皇和國師還是珍重自己吧。”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看著皇帝複雜的麵色,他知道現在[什麼意思?]皇帝的心裏也開始擔心和疑慮了。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四皇子主動提出延遲一天半的時間,若是太子來了,即可(即可)剿滅四皇子,可是看四皇子的樣子,他為什麼篤定太子不會回來?
因為私心。
“父皇不信我信太子,那就看看太子會不會如父皇一般相信父皇,看在父皇的顏麵上,兒臣若是輸了,願意聽憑發落,太子若是沒來,明日下午就是血洗皇宮之時。”
四皇子一字一句的說道,皇帝的臉色變得煞白。
四皇子站出去,對著皇帝行了個禮,“父皇,兒臣告退。”
皇帝的拳頭緊握著,他的威嚴,他的自尊,都被踐踏到了最底下。
“來人——”他大喝一聲。
禦林軍紛紛嚴陣以待,圍堵住了四皇子。
公玉瑾歸也站起來,看著皇帝。
皇帝目光冷冽的看著四皇子,“想全身而退?沒那麼容易?”
四皇子轉身看著他,目光帶著最後的失望和清冷,“父皇一向隻對太子說話算話的,不知道兒子也是極其尊敬父皇的,父皇要殺便殺。”
“皇上不可,”公玉瑾歸說道,“封淨帶著兵在下麵,若是殺了四皇子,等不到明日下午,他們即刻就會進宮,皇上,整個皇宮就保不住了,還有太子的家眷,若是太子回來,您怎麼跟他解釋”
皇帝咬著牙遲疑著,不甘,痛恨,厭惡。
真是舍不得這個好機會。
可是不行,不能殺。
皇帝伸手,“讓他走。”
四皇子輕笑了一聲,“父皇身邊有瑾之,抵得上十個太子。”
說完,四皇子就走了出去。
皇帝目光陰沉沉的看著四皇子離開了這裏,他無法阻攔,無法殺他,雖然心裏已經恨之入骨,恨不得就地處決。
禦林軍退了下去,公玉瑾歸走過去,“皇上,四皇子已經答應給我們一天半的時間了,這一天半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皇帝嘴角微微抽搐,“四皇子?他算什麼皇子?弑君弑父的皇子?”
皇帝別過臉去,“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殺他。”
身為一個皇帝,身為一個父親,他時時刻刻想要殺了自己的兒子,他怎麼就不想想,若是四皇子不顧父子君臣之情,怎麼會多給一天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