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又往前走了幾步,避開了身邊的司徒瀚。
“悅歌,你到底是怎麼了?”
司徒瀚跟著上前,伸臂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好好的,幹嘛又跟我生氣?”
突然的要回來,對他也沒有好臉色,他們好像又回到之前那緊繃的關係。
他不想要這樣,這樣的氣氛總讓他感覺窒息。
“我沒有生氣!”她撇開臉。
話雖然這樣說,雙眼裏卻是無可掩飾的委屈。
他微微一愣,似明白了什麼,立即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碰到她,悅歌,我不是主動見她的,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有做到。”
“你…”她怔然的看了他一眼。
他焦急的眼神不似偽裝,可是,她為什麼就開心不起來?!
她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很奇怪。
他跟秦心蕊藕斷絲連,她覺得傷心;
他對秦心蕊像今天這樣絕情,她亦覺得非常不安。
她的腦子很亂,她連自己要的是什麼,都不太能分得清楚!
“不是因為她…”
她隻能回答,“你可不可以先回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一個人靜一靜?”
他挑眉,聲音冷冽,“一個人安靜之後,你會給我一個什麼結果?”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光漸暗:“又要決定帶著無憂無慮獨自生活,還是說你們跟我沒有關係?”
她沒有看錯,話說完,他的眼底閃過一道受傷。
心裏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她說不出話來,任憑淚光浮現。
她要怎麼表明自己的心思?
她無法表明,因為她的心思一團亂。
看著她這難過、惶然的模樣,他終於還是不忍心。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的眼淚都能讓他放下堅持。
“悅歌,”
聲線不由地放柔,捏著她下巴的手轉為撫上她的粉頰:“可不可以不再管秦心蕊?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你隻要…隻要好好準備做我的新娘就可以了。”
做你的新娘!
她撇開臉,撇開了他的觸碰。
“我…想問你,這句話你是否曾經對她也說過?”
“悅歌…”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有說過了。”
他皺眉。
那時候他以為他們能在一直在一起,互許終身的話不是沒有說過。
隻是,她沒有等他不是嗎?
所以他也統統放棄了。
他沒有否認,那麼就是有了。
孟悅歌緩緩在花園裏的石凳坐下,“既然說過,為什麼你…那時候還會跟姐姐結婚?”
她這是在質問他,為什麼會違背跟秦心蕊的誓言嗎?
他不明白,這些跟他們之間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悅歌,你想說什麼,不如直說。”
直說?
她抬頭,捕捉到他眼神裏的不耐。
是她想得太多了?
還是事實如此?
她隻是他生命中的計劃,秦心蕊才是他的驚喜。
對待驚喜,他尚能如此毫不留情;
待他想要斬斷他們一切的時候,是否更加無情?
想到這裏,心口怔然一痛。
唇邊卻逸出一絲淡笑,他的無情,她在五年前就領教過了。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她回答,“你放心吧,我會跟你結婚的。”
為了無憂無慮。
“其實你不必對秦小姐做得這麼絕,結婚了,我也不會管你在外麵做了什麼,我…”
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忽然衝到了她麵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鐵臂緊緊鉗住了她的雙肩:“悅歌,我自認為已經做了可以做到的一切,你到底還想讓我怎麼做?你說出來,說出來啊…”
之前她誤會他跟秦心蕊,所以生氣、發脾氣、不理他,他還能明白。
為什麼現在,他已把自己跟秦心蕊的界線劃得如此明白,她為什麼還要排斥他?
孟悅歌一怔,他的手臂鉗得她好疼,好疼。
可是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更疼。
疼得他的雙眼,竟然都紅了。
“我不知道,我…”
她該怎麼說出心中的惶恐?
她該怎麼讓他明白她心中那患得患失的掙紮?
最想得到的,陡然得到了,人最害怕的,便是有可能會失去。
“你不知道?”
他沉聲反問,“不知道,可以!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一直想到答案為止!”
說完,他甩開了她,轉身便朝屋內走去。
走到花園與餐廳的交接處,他陡然回頭,怔怔的看了她一眼。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又恨又愛,又痛又傷,惶然訝異,失望難過…
隻一眼而已,看得孟悅歌心口似被揪緊,頓時失了呼吸。
耳邊,隻有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緊接著,則是一陣發動機的聲音。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她轉身,看著那遠去的車影,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不可抑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