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輛車，元世世冷漠的看了車窗倒影中，很蕩漾很傻逼的自己一眼。
嗬。
不好笑。
一點都不好笑。
-
學舞蹈的，最常在的地方就是練功房，當然這件事情也是純靠自覺。
北京越來越冷，去練功房那段路上的寒風是懶惰的幫凶，窩在寢室，看窗外稍遠處的那棵樹，剩餘不多的葉子被吹的呼啦啦響，她長歎一口氣，從椅子上坐起來。
進廁所換了芭蕾舞服，又套了一件厚厚的棉服外套，才覺得差不多能夠出門了，元世世把她的老幹部保溫杯接滿水塞進包裏，就頂著北方獵獵的風向練功房進發。
天氣一冷，路上的人也隻有零星幾個，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雖然她也很想和趙容容她們一樣，躺在床上玩玩手機，打打遊戲，想到這裏，她又想到說好要帶那個叫阿豫的妹子上分了，可這一個月她要不僅要拿起芭蕾的基本功，還要自己練一支舞。
恐怕不能再像上次一樣，熬夜打遊戲了。
她是熱愛跳舞的，無論是古典還是芭蕾，都是自己的選擇。
隻是再次換上這套舞服，心情還有點難以言喻。
她看著玻璃窗中倒映的，裹著大衣，眼神迷茫的自己，恍然感受到時光一下子就倒退了。
她忘記不了五歲那年，被媽媽帶到練習室，媽媽指著裏麵的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天鵝，問她願不願意，還不到元柔腰高的元世世抬起頭看媽媽，眼神發光，肯定的向她點頭，也向自己的夢想點頭。
蓬蓬的小裙子轉起圈來，多像她在童話故事中看到的公主啊。
壓腿很疼，練柔韌也很疼，保持體重很難，看到好吃的忍住食欲更難，可是當媽媽問她，要不要輕鬆點，放棄就可以，小小的她卻毫不猶豫搖了頭。
這一次踮起腳尖，不是為了跳舞，而是為了去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陌生人。鏡中人嘴角上挑，眼神再度光亮起來。
擁有目標，懷有動力，努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永遠不會老，過去的青蔥歲月永不腐朽。
元世世深深吸了一口，摒除這些矯情的情緒，跑進練功房。
冬天比起夏天來，人數顯然少了不少，而今天誇張到隻有她一個。
拉伸之後，先是練了一些基本功，然後跳了一段以前最喜歡的片段，她轉著圈圈，竟然不知不覺就過了幾個小時，等她再次打開那扇門，外麵已經天黑了大半，想了想元世世又退了回去，打算外婆撥個電話，老人家雖然腦子清楚，但聽力卻已經下降很多了，總是要很大聲音的跟她講話，不然就是雞同鴨講。
在寢室總有些吵，這裏正好安靜，所以才臨時起意。
電話接通得很慢，她腦中幻想了一副場景，外婆手忙腳亂，四處找著電話在哪裏。
她有點想家了。
終於接通，她靠在欄杆邊，換了個手拿。
“喂，外婆，睡了嗎？”
“挺好的，囡囡，打電話來做什麼，我挺好的。”她聽到院子裏有人叫她外婆的聲音。
元世世憋了一口氣，大聲又問道：“外婆！我問你怎麼還不睡呢？！”
“哦哦，”這下外婆可是聽見了她乖囡的意思，笑幾聲回她，“睡呢睡呢，就要睡了，囡囡那邊怎麼樣？外婆想你啦。”
她心裏一酸，嘟囔幾聲，“外婆我挺好的，我也想你，而且我過段時間就能去見顧長豫了。”最後一句話是藏不住的開心。
“誒！好！交男朋友要帶回來給外婆看，外婆給你把把關。”
元世世：“……”她倒是想。
兩人又牛頭不對馬嘴的聊了會，元世世看著手表，寢室就要關門了，便道：“外婆，早些睡，過一個月左右我就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