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從京城登上符舟時,上等的客艙早已被預定完畢,就連最下等的客艙也是寥寥無幾。
隻是他從不介意這些,再好的房他也住過,再差的床也差不過前兩年流浪時林間露天休憩!
如今的上等客艙,自然是皇上安排的,至於皇上用了什麼手段說服客艙原主人讓出位置,陸洲也沒興趣知道。
旅途本就適合用打坐修煉來度過,奈何如今的他修煉隻會加劇經脈破碎,他隻得同渡船上普通百姓般靠著觀賞風景打發時間。
好在陸洲以往不曾在跨洲渡船上賞景,偶爾碰上幾隻飛鳥,亦或是下方壯觀景色,一路上他還不覺無聊。
周邊總是有些能說會道的江湖人士,自覺擔任起導遊角色。
“腳下這片山脈就是大家心神所往的天靈山,那濃鬱的靈氣已經肉眼可見,難怪說天靈宗的人都是真神仙,要是我成天浸在這樣的仙境中,指不定也成了神仙!”
陸洲也望過去,那人還真沒有誇大,隻是靈氣流轉於天地間,沒有功法將其化形是看不到的,他指的濃鬱的靈氣隻不過是山間的水露罷了。
他自然不會無聊到糾正他的話,何況雖靈氣看不到,但天靈山靈氣濃鬱的確是事實。
以前的藥山在天靈宗手中經營了這麼多年,靈氣絲毫沒有變得稀薄的意思,反倒是越發的厚實,看來如今的天靈宗是如日中天。
而天靈宗也算得上天雲名門正派,鋤強扶弱的事幹了不少,深得人心。
若不是陸洲此行與謝靈兒起了衝突,他內心中還真對天靈宗有不少好感!
符舟飛行很快,兩三時辰便已駛出林澤州範圍。
江湖人士豪爽,此時的陸洲已與三位同行的豪傑混得臉熟。
三人皆為煉膚境,底子還算不錯,隻可惜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靈海依舊殘缺,煉氣境此生無望。
但他們也很豁達,從未在意過這個問題,畢竟普通人家若是沒有修煉天賦,到煉膚境就可稱為巔峰了。
虯髯大漢很是直爽,回房拿出家鄉帶來的酒水分給幾人,陸洲也有一分,他沒有客氣,接過便飲了起來。
喝過一口不忘拍馬:“大哥,這酒真好入口,是好酒吧?”
那大漢隨口道:“哪裏是什麼好酒,不過是老家自釀的高粱酒,出門在外,身無分文,酒倒是帶了幾壺。”
“也不曉得以後還喝不喝得到這酒,此行也不為建功立業,隻求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得到應有的報酬。”那黝黑漢子接口。
“這麼說來三位大哥是去南沙州參軍咯,可一看大哥們就像是江湖豪傑般的人物,怎麼會去軍隊這樣有束縛的地方?”
據陸洲所知,天雲軍律是整片大陸最嚴格的一方,隻不過天雲參軍待遇也是異常豐厚,甚至對練氣境都有不小的吸引力!
黝黑漢子隻是拍拍陸洲肩膀:“小兄弟說話中聽,哈哈,先走一個。”
說罷黝黑漢子豪飲一口,陸洲也跟著舉碗喝了一大口。
“江湖,什麼是江湖,江湖最多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物。開始意氣風發,千金散盡,為朋友能兩肋插刀,可到了最後,風餐露宿,溫飽都成了問題,有幾人能夠善終。”
“被好友利用,被仇人打殺,遇見山上人唯唯諾諾不由本心。慢慢的,也就隻有趨炎附勢才能生存。可由不得本心,還談什麼江湖,江湖也就成了個充滿算計的地方罷了。我楊某人,問心無愧,最終不也是落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黝黑漢子回憶著往事,臉色有點淒慘。
陸洲點頭讚同,這三年來他接觸最多的就是底層人物,很多事是他們大家族根本無法想象的。
甚至他親眼見過幾位練髒境大漢為了一顆紅晶大打出手,最終丟了性命,而一顆紅晶,也隻不過是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在雪月樓的一頓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