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際,雲海翻騰。
孟思遠抱著王憂,正縱雲疾行。
不久,他就飛至一座高聳入雲的雄偉山峰上方。
一處莊嚴肅穆的大殿立於峰頂,煙波嫋嫋,如同仙宮般,讓人不由升出頂禮膜拜之意...
隨即,他就縱雲落下,走入了遍地雲煙的寬宏大殿。
一入殿中,孟思遠就將王憂輕輕平躺在蒲團上。
他略微沉吟幾息,往前走了幾步,麵朝殿外。
隨即,從大袖中拿出一道黃色符咒,手中掐訣,昂聲說道:“鍾禮速來,師父有要事相商!”
話音剛落,符咒從掌心中騰空而起,飛速朝著外間射去。
做完這些,孟思遠將手背到身後,抬手一吸。
“唰”“唰”
隨著兩聲破空之音,王憂懷中的兩封信件,眨眼間被他吸到大袖中。
正當孟思遠沉思之際,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年輕男子,氣喘籲籲地跑進了大殿中。
“師父找徒兒有何急事?居然還用傳音符,多浪費啊!
您大可喚名弟子跑來通知我不就得了!
幹嘛非得浪費傳音符啊!你要是真的這麼有錢,每月徒兒我多發點月俸給啊!”
男子雖氣喘不停,可他口齒不僅流利至極,就連臉上都沒有一滴汗珠。
孟思遠耐心聽他講完,才應了聲:
“嗯!我思來想去地想了半天,覺得這件事,隻有鍾禮你能幫我。”
名為鍾禮的青衫男子,一聽這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一臉疑惑地問道:“啥事啊?還隻有徒兒能幫你?”
孟思遠高深一笑,讓到一旁,身後這才顯露出王憂的身影。
鍾禮看著躺在蒲團上的王憂,腦中一頭霧水。
來時,他還以為師父有要緊事情,趕忙風急火燎地跑過來。
當時還納悶得很呢,能有啥大事非得用傳音符?
急急趕來以後,注意力更是在師父一人身上,也沒有四處張望。
萬萬沒想到,師父居然啥都沒說,隻是給自己看了個古怪的白發少年。
等等?!
腦海中一道電光轉瞬即逝,鍾禮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
他一臉壞笑地湊到孟思遠跟前,問道:
“師父,這是你的私生子嗎?可我為啥沒聽過你有相好啊?
嘿嘿,您可真是好本事!居然這麼深藏不漏,真不愧是師父!”
“皮癢找抽是吧?連師父都敢調笑?你想去思過崖?”
一聽這話,鍾禮頓時耷拉著個臉,趕忙跑過去給師父捶背捏肩。
我滴個乖乖,思過崖待一個月,不得把自己活活給活活悶死?
就算僥幸活下來,指不定能悶出啥心魔呢!
他委屈巴巴地說道:
“徒兒不敢,剛才的話都是放屁,該張嘴!”
他連忙輕輕打了幾下自己嘴巴。
聲響也許比蒼蠅嗡嗡大一點。
裝模作樣地打了幾下後,鍾禮轉眼又變得嬉皮笑臉:
“師父您有啥事情盡管吩咐吧!徒兒肯定完成得滴水不漏。
如果徒兒完不成的話,我立刻就自裁!決不讓師父蒙羞”
對徒弟這副模樣,孟思遠早已見慣,也不見怪。
他一甩白袖,神色淡然:
“我想讓替我照看這孩子幾年。”
這話一出,頓時,鍾禮驚得身子猛地一顫,兩腿發軟,眼淚都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一臉的愁容慘淡。
他傷心地哭訴著:
“徒兒為了養活妻兒,已經去曹長老那裏,幫他煉符,賺點微薄血汗錢方能糊口。
您這時候再給徒兒來個半大小子,這...
這...這豈不是要了徒兒的命嗎!”
聽聞此話,孟思遠一拂大袖,黑須無風狂舞,劍眉指向蒼穹。
他怒視而視,盯著鍾禮:
“前幾年不是給你月俸已經翻倍了嗎,你就算養幾十頭靈豬都夠了!”
言語間,他目光微寒,如同利劍刺向鍾禮:
“據我所知,你五年前已成就真我境。
照道理說你正經曆天人五衰的第二衰,那你何來的法力在符上畫訣呢?
難道用屁嗎?”
道人冷笑一聲。
這徒弟啥都好,就是摳門。
謊話被師父揭穿,鍾禮尷尬得表情比金鋼還要僵硬。
“咚”
忽而,他幹淨利落地跪在地上,動作熟練至極,流暢無比。
他顫顫巍巍抬起右手,卻隻是輕輕掌了下嘴:
“師父...徒兒知錯了!”
緊接著,鍾禮快挪幾下膝蓋,跪行到師父跟前,訕笑道:
“可師父您...,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嘛!
是徒兒剛沒說清楚,其實我並不畫訣,我隻不過幫著化長老在符上寫字而已。”
在他說話時,他師父早已風輕雲淡,古井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