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憂是餓得臉色蒼白。
清晨穀內,小溪潺潺流淌,陽光明媚,襯托四周花草的陳露閃爍著金光,很是美麗。
鍾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神清氣爽。
聞見了故鄉的味道,讓他很是舒心,一別五十年了。
見靈兒已經服下飽養丹以後,他走過去摸了摸靈兒的小腦袋,對著妻子笑道:
“走吧,離家不遠了。”
隨著鍾禮這聲“令”下,譚雨蓮白了他一眼,喚出飛劍,一行人再度升空疾馳。
接近日上三竿時,這才隱隱看見遠方有一小村落,譚雨蓮立刻落至下方一小樹林間。
一行四人,說說笑笑間,就朝著村子走去。
此時,村口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暖洋洋地曬著太陽,悠閑地躺在竹製靠椅上。
他閉著雙眼,手中拿著一杆嶄新的銅製煙杆,一臉愜意地抽著旱煙,不停從嘴裏吐出陣陣青霧,叭叭直響。
隱隱間,老人似聽見有腳步聲正在向他靠近。
他慵懶地睜開雙眼,瞪著一雙昏黃的眼睛,靜靜朝大路上看去。
確有幾人正往這走著,不過老人沒覺得有何奇怪。
平日裏,村子也有些許行人路過。
待到一行人走到近處時,老人突然盯住鍾禮不放。
看了許久,他用力地眨了眨他的眼睛,覺得自己老了,定是老眼昏花了。
但他又不由得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盯。這一瞧之下,老人的臉色仿佛像是白日見鬼一樣,傻了...
等鍾禮走過去了,他才敢小聲地叫道:“禮子?”聲音就像是半夜三更,賊人入室一般。
鍾禮本來身心都在跟妻女逗笑身上,不過神識一震,他驀地感覺到背後有人正喊這自己乳名。
他循聲看去,隻見一位陌生的白發老人。他走上前去,輕聲道:“請問您是?”
“德貴啊!”見他走近,老人突然不知為何,聲音高了八個度,一個勁地圍著鍾禮繞圈,口中喃喃:“怎麼可能…”
“德貴?”鍾禮聽到這名字確實是有些熟悉,他摸了摸腦袋,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是誰。
“就是小時候,半夜裏一起陪你去隔壁小王村偷西瓜,結果被瓜農抓住了,狠狠抽了五十下屁股蛋的那個德貴!王德貴!”
老人見鍾禮記不得他,竟十分激動,臉紅脖子粗地解釋道。甚至不惜將小時候的醜事抖露出來。
一聽見這話,靈兒忍不住撲哧一笑,但是,立馬就伸出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爹娘說過,笑話別人是不對的。
王德貴倒是毫不在意,隻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鍾禮。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跑得快,我溜掉了哈哈!”
這件事鍾禮倒是印象深刻,立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王德貴還在不停地圍著鍾禮繞圈,一邊上下打量著鍾禮,一邊嘴裏不停地嘖嘖。
這莫名舉動搞得鍾禮十分奇怪,心道,就算你王德貴跟我確實是久別重逢,你也別用這種歡迎方式啊!
其實,是他自己忽略了自身模樣。眼前,他看上去不過是三四十歲,而王德貴卻已是白發蒼蒼,老態龍鍾長相。
鍾禮有些忍不住了:“我說德貴啊,你別老在跟前轉悠啊,我都被你繞得眼花了。”再讓這老頭轉下去,天黑了自己未必也走得了。
就算是泥捏的小人,也禁不住別人這樣對待啊。
“你看看我的樣子!你再看看你的樣子!”王德貴聽見這話,才停止了轉圈,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言語間,他顫顫巍巍地抬起了自己滿是皺紋的右手,朝著鍾禮的臉緩緩摸去。
但剛一伸手,鍾禮眨眼間就退了幾步,躲開了。給架住了。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能是因為你天天在幹農活,風吹日曬所以肯定老得快一些。
而我這些年是去京都教書去了,沒有受到日曬雨淋所以顯得年輕些罷了!”
說話之時,鍾禮一臉的肯定,還在不斷點頭。這理由,估計把他自己都說服了。
老忽悠了。
這話聽得,就連譚雨蓮都忍不住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心道:果然是巧舌如簧。
一旁的靈兒看到父親這般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