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憂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張浩的眼睛多半在背後打量自己。
因為，從上船一開始他的背後就一直發寒。
似乎那個胖子的目光就沒從自己身上移開過，嘴巴也是沒停過。
耳邊一直在吃著炒豆子，嘴裏“咯嘣”不停。
忍受了片刻之後，王憂實在是受不了了，轉頭望去，正好迎上了後者的目光。
後者毫不掩飾，目中全是好奇神色。
王憂垂了下頭，有些無奈。
他也搞不懂自己有何斤兩，能夠讓張師兄對自己充滿了興趣。
這家夥,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他歎了口氣，沒有彎彎繞繞，直接問道：“張師兄，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聽到這話，後者麵容一怔，也沒有見怪，隻是摳了摳腦袋，平靜地說道：
“怎麼會？我就是有些奇怪。”
“不是喜歡男人就好。”王憂長舒了口氣，望著師兄，“哪裏奇怪了，有啥問題的話，師兄你直接問吧。”
被一個三百多斤的人惦記，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胖子點了點頭，停下了抓豆子的動作，開口問道：“王師弟，你認不認識李師伯呀？”
王憂皺起了眉頭，“哪個李師伯？”
“外宗宗主的那個李師伯啊！”
“剛剛你不是說李賀李峰主嗎，怎麼現在又扯到外宗宗主身上去了？”王憂被繞的有些懵。
“那你認識李師伯嗎？”
王憂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細細思索了陣，在心裏扳著指頭數自己見過的人。
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幾個姓李的。
隻能望著胖子，一臉認真地答道：
“不認識，沒聽過。”
“啊？”
“那你宗內還有沒有親人？”
“沒有…”
“啊！”
…
小舟遁速不快，二人相對而坐。
王憂瞅著張師兄胖乎乎的大臉上，寫滿了疑惑神色，有些奇怪。
隻聽得他望著別處，自言自語道：
“你說你，跟我師父隻見過一次，也不是其他長老的子侄。
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宗裏的孩子…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不成因為你是咱們宗今年唯一的一個五靈根？所以這才有次特殊照顧？”
說到這裏，胖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這個理由，也太荒唐了。
往年宗內也不是沒有招收五靈根的弟子，可是有王憂這般如此特殊待遇的雜役弟子。
恐怕是史上第一人。
自己堂堂一名真傳弟子，竟然要來給一名雜役弟子，做引路人？
一念至此，望著王憂誠懇的臉上，他心中隻能苦苦一笑。
再度回想起師父給自己交代事宜時，那鄭重的神情，他現在簡直覺得有些荒誕不經。
王憂以為張師兄是在打趣自己的靈根，也並未多言，隻是掃了他一眼。
就再度望著身下。
下方道路上，一個個來往穿梭的人影，細弱螞蟻。
…
一路上，二人再無交流。
王憂望著身下風景，張浩心中細細沉思。
飛舟越過了無數樓宇，二人終於一個院子裏落定。
院中籬笆四四方方，極為寬闊。地麵是平坦黃土。
院子兩側，一邊搭建著一排長長矮棚，裏麵隱隱傳來哼哼豬叫聲。
雞鴨鵝隨意地在院中晃蕩，對二人似乎並不畏懼。
甚至還有幾隻大白鵝，一歪一歪地撲扇著潔白翅膀，衝著二人小跑來。
“去去去！”
收起了飛船的張浩，趕緊跺了跺腳，麵色凶狠地望著這幾隻快速靠近的熱情大白鵝。
“你再過來，我就把你給紅燒了。”
大白鵝竟是像懂了張浩的話，立刻收攏了翅膀，果真不再靠近。
王憂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那幾隻緩緩走遠的大白鵝，又打量了眼不遠處的茅草屋，問道：“張師兄，這裏就是地灶房？”
麵前的屋子極大，看起來有三丈之高，一百多丈寬。
牆壁為塊塊青磚砌就，看起來很是幹淨整潔，隻是不知道為何要用茅草做頂。
張浩一臉笑意地指著前方緊閉的木門，“嗯，那裏就是地灶房的後門。”
“後門有這麼大？”王憂望著遠處門框，有些不敢置信。
那兩扇高大的木門，看起來比仁德州武王府的朱紅大門一般大小。
而且，紅木門框上，像是刷了層油漆一般，泛著怪異的錚亮金屬光澤。
“那當然了。”
隻聽得身側的張浩輕笑一聲，聽起來十分自豪，“師弟隨我來吧，這裏可是個好地方。”
王憂嗯了一聲，跟在身後，眼睛卻是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