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明朗之後,為了以防萬一,王憂先去插上了門閂,再把書和儲物袋塞到了枕頭底下。
這才脫鞋上床,按照書上圖示,雙腿盤膝,緊閉雙眼,心神全部集中,靜心入定。
開始了平生第一次修煉。
首先,他長長一呼,吐盡肺中所有陳雜之氣。然後,再按照書中所講,張開鼻翼深深一息,將一股略感冰冷的氣流,以極慢的速度,順著他的鼻腔導入喉間。
可是,就在這個刹那,喉間驟然傳來一陣火燒之感,燙得他喉間一顫,連連咳嗽。
“咳咳...”
王憂立刻停止了吐納,痛苦地張開雙眼,也顧不上穿鞋,直接光著腳衝到桌前,“咕咚咕咚”連灌幾口茶水。
這才驅散喉中滾燙,但鼻尖還有股灼熱之感,久久不散。而且,呼吸間還能聞見一股燒焦的氣味。
他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點燃了油燈,然後食指在鼻下一抹,再往指尖定睛一看。
一片焦黑。
“這是什麼鬼?”王憂瞪大了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大驚失色。
“書中也沒寫凝氣入體時,會有火焰衝入鼻腔啊。這還僅僅是吸了一口氣到了鼻腔,就成這副怪樣。若是繼續修煉下去,還不得…”
王憂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
隻好走到書案前,打開窗戶深呼吸了幾下,平複心情。
夜涼如水,窗外一片寂靜。一股微風襲來,王憂頓感一片清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王憂望著窗外,手中食指和拇指不斷搓動,感受著指尖焦黑的顆粒感。
…
忽然,清脆的敲門聲傳來,打斷了王憂的沉思。
“鐺鐺”
“小師弟,睡了嗎!”
“沒!”王憂連忙上前幾步,打開了門,也顧不上看,而是轉身先去床邊穿鞋子。
“你咋光著個腳,難不成剛剛在睡覺?…”身後傳來諸葛師兄的疑問聲。
“沒…”王憂見諸葛師兄一進來就關上了門,鼻子還在不斷聳動著,似在聞著什麼,最後他的視線固定在了王憂臉上,皺起了眉頭。
“小師弟,你在玩火?”
“沒有啊,我…”王憂說了一半,就沒有再說,而是對著諸葛師兄眨了眨眼睛,“師兄,找我何事。”
後者點頭,並未再問,似在思索了片刻後,轉身向門外走去,“洗把臉,我在門外等你。”
“嗯,馬上來。”
…
再等王憂整理了下衣衫,打開房門時,驚訝地發現門外再無青煙,視線一片清明,毫無遮擋。
在院外的時候,王憂就知道地灶房很大,但是真正看清全貌時,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寬闊的地灶房中,四行巨大的赤紅灶台,如同排兵列陣一樣,整整齊齊。灶台一行五個,由近及遠,每個灶台之間,都相隔甚遠,留足了穿行位置。
灶麵似是玉石鋪就,在四周的燭火下,倒映著黃亮的光澤。
望著灶上那一口口直徑五丈有餘的大黑鍋,王憂都愣了,口中喃喃著:“天啊,這得做多少人的飯啊。”
他已經開始想象著自己以後沒日沒夜,刷鍋洗碗,砍瓜切菜的生活了。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片愁苦。
後來他才知道。
不多,也就萬餘人。
…
“怎樣?”身側,突兀響起的溫潤聲音,嚇得正發愣的王憂一激靈。
他側頭望去,瞧見門側的諸葛師兄,正靠在牆上,笑眯眯地望著自己。昏黃的燭火倒映在他臉上,更顯滿麵油光。
“很強。”王憂望著那一口口巨大鐵鍋,由衷地答道,“這些大鍋,能炒多少菜?”
“嘿嘿,你以後就知道了,先隨我來吧。”諸葛師兄神秘一笑,轉身領著王憂向遠處的大門走去。
寬闊的地灶房裏,燈火搖曳,安靜無聲。
不過依稀能聽見門外的陣陣嘈雜。
王憂跟在身後,一邊走,一邊看。
右側,是一個個寬大且幹淨的灶台,所有灶麵上都很幹淨,倒映著點點燭光。
左側,是一扇扇相同而又不同的木門。
相同是一扇扇門之間一模一樣。不同就在,這些門上,隻是寫明了數字,從“九十八”開始,依次往前。
且,一路並未看見鋪首。
直到他走到了“一”時,才看見門上有一個跟自己房門上一樣的鋪首。
走在前麵的諸葛師兄,仿佛腦後生了眼睛般,像是知道王憂在看什麼,替他解惑道:“這門上的數字,就代表著一位師兄,‘一’號門,就是我的房間。”
說到這,胖子停下了腳步,在即將打開地灶房大門前,補充了句,“我,就是地灶房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