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密布鉛黑烏雲,似要下雨。
王憂滿頭大汗地蹲在階上,手中端著一隻比他臉還要大的碗。
此刻,喝光了碗中最後一口湯後,他閉著眼睛,享受著涼爽的晨風吹拂,細細感受著舌尖味蕾的歡呼,露出一臉享受的神情,道:“真香!”
“它能不香嗎,你也不看看你吃的什麼。”身旁,諸葛師兄目光斜視,掃了一眼身旁的王憂之後,注意力就再度集中到手中木盆上,挑出一大筷子麵。
隨著他口中發出‘哧溜’一下,一整筷子麵,就消失在他口中。
他一邊咀嚼著,一邊望著王憂,口齒不清道:“小師弟,呼哧呼哧…”
“嗯?”王憂轉過頭疑惑地望著師兄。
隻見陣陣白煙裹挾著誘人的香氣,自師兄口中噴湧而出,直奔王憂而來。
“…呼哧…吃完了…你就回房裏去吧。”諸葛月凱嘴唇不停地抖動著,臉上露出一副痛苦並快樂的神情…
“你慢點吃!”王憂看著師兄猴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看著師兄怒視的眼神,王憂才收斂下來,正色問道:“我啥都不幹嗎?”
“嗯...”諸葛月凱點了點頭,將筷子靠在木盆的邊沿上,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地灶房每個新人來,都會特殊‘照顧’一段時間,你最近別添亂就行。”
“還有這麼奇怪的規矩。”王憂站起身來,滿足地拍了拍肚子,笑道:“那好吧,大師兄,那我回房修…”
話未說完。
“去吧去吧。”諸葛月凱知道王憂的意思,隨即就擺了擺手。
王憂嗯了一聲,拿著大碗轉身往青煙繚繞的屋中走去…
目光透過麵盆中徐徐升起的的白煙,望著王憂的背影越行越遠,諸葛月凱的眼中似起了蒙蒙霧氣,回想著往事不堪回首。
待少年身影消失在滾滾青煙後,他一雙筷子在盆中狠狠一攪,挑了一滿筷子麵,送入口中猛嚼了幾口,恨恨道:“狗R的,老子剛來的第一天,被特殊‘照顧’得洗碗洗到了半夜!”
…
將碗筷洗淨後,王憂回到了房中。
關門之時,他還專門望了一眼地上,藍線依舊在那裏,沒有光芒。
一股清風從窗中吹進,夾帶著池塘邊的花草清新,吹動了王憂的黑發。
關緊窗戶後,王憂走到床前,脫去了鞋襪,再度坐到床上,開始打坐吐納起來…
…
外宗,一間執法堂中。
數百名身穿青衫的年輕弟子,整整齊齊地立在寬闊平坦的大院內,這些人手中人人握著一根一模一樣的墨黑木棍,沉默而又肅然地立於堂下。
這棍叫執法棍,長約兩尺,用靈木打磨而成,堅硬如鐵,一棍子掄下去,哪怕是身強體壯的人,恐怕也得傷筋動骨。
堂上,葉小星端坐在漆黑書案前,目光不善地越過整齊方陣,遙望著院子門口。
忽然,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輕男子,匆匆忙忙從院口跑進,氣喘籲籲地跑到了方陣最前。
男子麵色痛苦地喘了口粗氣後,立刻挺直了胸膛,扶正了頭上的束冠,連忙朝著堂上的葉小星拱手,“執事大人,不好意思,我...”
不等男子說完,葉小星立刻就抬起了手,打斷了他的解釋,道:“夠了!”
那人立刻閉嘴,沉默地低下了頭。
葉小星嫌惡地階下男子一眼,冷冷說道:“小五,我饒你最後一次…要是你下次還晚了,你就別來了!直接去開采院,挖靈石去吧。”
聽見這話,喚為小五的男子頓時麵色一苦,他點了點頭,回了聲“諾”後,便拱手回退幾步,立到方陣最前。
這時,葉小星站起身來,肅然地望著階下,道:
“好了,既然到齊了,我就說正事了。”
“昨日,本執事審查資料時,尋見卷宗中,有一名剛剛入山的雜役弟子,竟被錯誤地分到了地灶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