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對不好的記憶,總是記憶猶新。
當日正是這劍光所屬,抬手便將自己重傷倒地!
也是拜此人所賜,自己竟成了一條“五靈根”的鹹魚。
在王憂的注目禮下,那道劍光眨眼間便從遙遙天際,落到了決天台上。
不過這次,再沒有多餘聲勢,隻是如同一片秋葉從樹梢輕輕飄落般。
任我狂衣衫飄揚地來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但王憂自知與對方實力差距太大,隻能捏緊拳頭,將自己的滿腔怒火死死壓抑在內心最深處。
冷靜!
冷靜!
這時,任我狂踩著劍身,麵無表情飛到王憂跟前,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你,做得很好。”
隨後,不待王憂回應,他便側過頭,看向李賀,平靜道:
“你也是。”
爾後。
與對待王憂一樣,任我狂也不等李賀說什麼,便禦劍轉身,丟下一句:
“你們先去長生院,這裏交給我來處置。”
話音未完,人已飛至遠方,留下王憂與李賀在風中淩亂……
李賀輕歎口氣,還是先把星壽丹送給師兄要緊。
於是,他一邊從納戒中取出飛舟,一邊跟王憂解釋道:
“我這老夥計有毛病,不許人踩在它身上,不然誰踩它,它就得劈誰!”
說到這,李賀將靈氣注入巴掌大小的飛舟,笑道:“嗬嗬……當然,我是個例外。”
王憂卻沒有笑。
髯漢正死死地盯住前方某處,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李賀轉頭看去。
那裏。
任我狂一邊與天宗大修們談笑風生,一邊指揮著綠袍弟子們救治傷者……
看見王憂目中的冷意,李賀隻能幽幽一歎。
雖然他極少與人爾虞我詐,但,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精。
所以。
一眼下去,王憂心中所想,哪能不知呢?
“呼……”
飛舟被靈氣撐開的輕響,打斷了李賀的沉思,他無奈地搖頭。
“走吧!別看了,掌門就這德行!”
說著,李賀一手攬著出神的王憂肩膀,帶著他躍到懸空的飛舟上……
……
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個時辰。
王憂,不,“張飛”險勝雲夢宗天驕的消息,便在淩楚外宗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那些手腳麻利的弟子們,已經在外宗各處張燈結彩,披紅掛綠。
從遁速不快的飛舟上往下看,整個外宗一片紅亮,洋溢著喜慶氣息。
隱隱還能聽見弟子們的歡暢笑聲。
興許是李長老心情酣暢的緣故,一直都扯著王憂說個不停,言語間都是些過往之事。
在他生動地描述下,王憂被逗得連連大笑。
漸漸地忘記了任我狂的身影。
最終。
飛舟降到了一間寬敞的庭院中。
“咚!”
待飛舟停穩,李賀這才起身,笑道:“到了,先說到這吧!”
王憂嗯了一聲,正準備下船,卻忽然聽見前方傳來“叮當”之聲,像是金屬掉到了地上。
他疑惑地側過身子,目光越過李賀,看向前方……
借著朦朧月色,他隱隱瞅見,走廊上有一名青衫男子,正滿臉狂喜地看向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