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橫豎都是死,王憂寧可體麵地死去。
所以,他揚頭直視著玄墨道人的背影,正準備說出自己寧可死也不加入雲夢之際,腦海中卻忽然響起太初的空靈聲音。
“不就是個忠心蠱嗎,你盡管吃下來,我倒是要看看一條小小蠱蟲,究竟能夠翻出多大的浪花。”
王憂不由話語一頓,連忙閉上眼睛,心道:“你沒在開玩笑吧?那可是要人命的蟲子啊,萬一吃下來你HOLD不住,那我豈不是白白遭罪?”
黑暗的識海裏,並沒有出現太初的身影,不過他的聲音卻在王憂耳旁回蕩。
“HOLD不住?”
太初嗤笑一聲:“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哪敢哪敢,我也隻是隨口一問。”王憂連忙矢口否認道:“畢竟是關乎性命的事情,所以咱們還是謹慎點好,萬一翻了船......”
“吃!盡管吃!”太初的語氣聽起來豪邁無比。
有了這話,王憂當即睜開眼睛,對著遠處的玄墨道人說道:“前輩,我想好了。”
“哦?”玄墨道人這才悠悠轉身,挑眉問道:“那就說說吧。”
劉宗主雙拳緊緊握著,手心中已經攥出了汗水,他萬分緊張地望著王憂,呼吸也不由一滯......
王憂深吸口氣後,正聲說道:“我願意吃下忠心蠱。”
話語出口刹那,劉宗主登時鬆開拳頭,長長地舒了口氣。
無論怎樣,他現在的小命,不,老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壞的消息。
王牧野若是願意吃下忠心蠱,豈不是說明他願意加入雲夢宗?
如此一來,曹華佗那邊自己又該如何去交代?
正當他心中萬分焦慮之際,玄墨道人那邊卻傳來一聲輕笑。
“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著,他右腿往前一邁......
倏忽間,他整個人突然就來到王憂跟前!
一步,便是百丈!
見此場景,王憂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便是元嬰大修嗎?
而玄墨道人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隨手便從指尖納戒中取出一個木盒,接著說道:“在你吃下去之前,本座得提醒你一下。”
“你若是想要以此作為緩兵之計的話,最好收起這個心思,免得你到時落了個精血枯竭的狹長,本座也白白浪費了一條大好蠱蟲。”
王憂麵色莊重地點點頭,應道:“多謝前輩。”
說著,他雙手抬起……
見王憂答應得如此痛快,玄墨道人立刻眼睛一眯,心裏泛起一絲古怪之意。
這小子先前明明還是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怎麼現在就變得如此服帖了呢?
念及至此,他不禁看了眼旁邊的劉宗主,見對方是一副頹然的模樣,心裏是更加不解。
但是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大明白,所以幹脆不再糾結,反正有蠱蟲在手,他也沒啥好顧慮的。
想定以後,他當即將手中木盒,果斷地放到王憂早已捧好的手中。
“吃吧。”
木盒並不沉,王憂卻感心裏莫大壓力。
而後,他在玄墨道人的注視之下,緩緩地打開了這個平凡普通的小木盒。
開盒刹那,他心裏祈求道:這蟲子千萬千萬別是綠色!
一想到綠色的蠶狀蟲子在自己口中爆出漿水,王憂頓感一陣惡心。
但是,見到盒子裏所裝的事物時,他又不由一愣。
眼前哪有什麼蠶寶寶,分明就是一顆動也不動的綠豆!
“這......這真是忠心蠱?前輩你確定沒有拿錯嗎?”王憂瞪大了眼睛問道。
玄墨道人平靜道:“千真萬確,你吃下去便是。”
王憂心裏微微一顫。
他明白,“綠豆”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但一旦自己玩脫了的話......
拜托了太初!你可千萬不要是說大話啊!
思慮間,他已將盒中綠豆輕輕夾起,在玄墨道人的直視之下,毫不猶豫地吞入口中......
刹那間,他頓感一陣灼燒痛感自喉間傳來,似乎自己吞下的並不是一枚綠豆,而是一個燒得發紅的木炭一般,頓時疼得他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扼在喉嚨之上,嘴裏不停嗚咽......
玄墨道人並沒有管他,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一般。
就在王憂疼得要死要活之際,那股莫名灼燒感竟然憑空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鑽心疼痛,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腹腔中鑽洞一般。
什麼鬼東西!
王憂已是折磨得有些發惱,心道我還不如直接拒絕他算了,那樣也許還能死得痛快一點!
就在這時,耳畔終於傳來太初那道不緊不慢地聲音。
“再忍一會,等那蟲子鑽到你心髒裏,才是我出手的時候,不然我現在出手,你是消停了,但是外麵的那個老賊肯定會察覺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