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抬頭,王憂光憑聲音就聽出來者是玄墨道人。
“嗯。”
“很害怕嗎?”玄墨道人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平靜。
聽到這,王憂陡然反應過來,對方似乎早就知道那間小樓裏的怪異,不由抬起頭來,驚疑問道:“那個......究竟是人是鬼?”
“不算人,也不算鬼。”玄墨道人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
“那他......?”
王憂的話還未問完,就聽得玄墨繼續講道:“你很奇怪,為何他隻有頭顱是吧?”
“嗯。”王憂呆呆地點點頭。
“原因很簡單。”
玄墨道人雙手負於身後,平靜道:“他被一位劍修斬首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斬首。”
“若是一般情況下,就算身首分離,元嬰境也可憑借元神重塑肉身。但,那個傷他的劍修所修練之劍法本就是斬靈之術,再加上手中的玉龍劍更是至陰至寒至劍,所以,當他被斬首的那一刻起,就隻有兩個選擇。”
“要麼死亡,要麼變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玉龍劍!
聽完玄墨道人的講述,王憂當即反應過來,這話裏的劍修,莫非是李賀峰主?
好家夥,一劍下去竟然將人砍成這樣,這也太狠了吧!
但他也不敢多問,以免露出破綻,隻是低下頭去,故作感慨地輕輕一歎。
這時。
玄墨道人掃了眼懸在頭頂的太陽,說道:“隨我來。”
這又要去哪?
王憂心裏不禁咯噔一響,但也隻能迎著頭皮跟在玄墨道人後方。
待二人走出喧鬧解釋,來到一片空地之時,玄墨道人便再度喚出八卦陣圖,載著王憂淩雲飛渡。
一路上,二人再未交流。
隨著高度漸漸攀升,王憂逐漸感覺到周身的靈氣愈加充裕起來,眼中所見到的各個島嶼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恢弘......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後,陣圖終於停了下來。
打眼看去,下方是一處地勢平坦的小島,島上鋪以無數青磚,數百名身著雲袍的弟子正整齊列隊,立於其上。
“這是?”王憂疑惑問道。
“與你一樣,都是準備前往聖地築基的弟子。”
說話間,玄墨道人操控著陣圖飛到了陣列的正前方。
二人的行徑登時在下方引起一陣騷動。
“那不是玄墨師祖嗎,咦,他身邊怎麼還帶著個年輕人?”
“是啊?沒聽說玄墨師祖座下有這麼年輕的弟子啊!”
“難道是新收的?”
“別說,這小子長得還挺俊,是老娘的菜。”
王憂望著那一張張寫滿青春氣息的麵孔,心裏也不禁一陣感慨。
年輕真好。
光芒萬丈,生氣勃發。
就在這時。
玄墨道人平穩落地,衝著陣列右邊撇了撇頭道:“你去那兒等著。”
順著方向看去,王憂隨即看見了一撮很是奇怪的隊伍。
與其他如同長龍般的陣列相比,這隊陣列很是“短小精悍”。
寥寥六人,卻出現了幾個不同的姿勢。
或站得筆直如鬆,或隨意地蹲著,或坐於地麵,人人身上都散著一股高冷氣息。
再定睛一掃,他竟然還發現了隊伍中有一個熟臉。
正是當日與自己比鬥過的林夕白。
此刻的林夕白正端坐在地上,緊閉雙眼似在吐納。
王憂見狀心裏不禁一樂,這人還真是個修煉狂,走哪都不忘修煉。
當他走到那個陣列之際,玄墨道人也去到了所有人的對麵——一處高達百丈的平台之上。
王憂仰望著台上,想要看出點什麼,但除了雲霧繚繞以外,再無其他......
高台上,微風習習,玄墨道人衣袂飛揚,須發未動,在他對麵立著三個身著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
“玄墨師兄。”
“玄墨師兄。”
“玄墨師兄。”
“嗯。”
玄墨道人麵色平靜地點頭以後,看向了最左側的雲袍道人,說道:“剛剛我帶來的那個孩子,你後麵照看著點,如果可以的話,別讓他出事。”
三名道人皆是麵色一震。
別讓他出事。
這短短的一句話,所蘊含的意味也未免太過驚人了吧。
自上古以來,一旦那些修士進入築基聖地以後,就鮮少聽說有外界強行幹擾裏麵的例子,而且......就算是強行出手,以他們的修為,能否強行介入其中,都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