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靳九,王憂隨即回到了自己那間熟悉的房。
月光入窗,柔柔灑下。
屋內陳設大致桌椅板凳,小至碗盞茶杯,全都幹淨得一塵不染,完全不像是空置過的模樣。
王憂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大師兄所為。
“哎......”
想到明日便要別離這位師兄,王憂心裏還是不禁升起淡淡憂愁。
但憂愁之餘,更多的則是困倦,所以他並未多想,也不曾洗漱,直接躺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
這一夜他的夢中,諸葛師兄竟然也築基了,而且還說要陪他一同前往竹樓小築......
霜白月光下,睡夢中的王憂嘴角上揚......
......
待他睡得正酣之時,突聞不遠處傳來陣陣敲門聲,似是靳師兄在喊自己。
“小師弟,時辰已經到了,趕緊出來!”
“哈?”王憂猛地一驚,立刻從床上挺立坐起,當即發現先前所經不過是昨夜一夢,當即覺得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嘴裏喃喃著:“要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說起來容易,實際卻極難。
諸葛師兄十幾年才勉強修成凝氣中境,短時間內又怎麼可能達到築基呢?
自嘲一笑後,王憂隨即抹了抹臉......
就在這時。
他的臉皮忽然如同碎屑一般,一碰就碎。
隻是搓了兩下,麵皮就如同雪花一般在麵前落了薄薄一層。
見到這副場景,王憂先是一愣,但隨後便反應過來:此刻自己很有可能恢複了原來模樣!
他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來走到鏡前。
果然。
鏡中的他,再也不是王牧野的那張臉,而是真真切切的王憂。
“小師弟!你醒了嗎!”門外又傳來催促聲。
“起來了起來了!”王憂趕忙應道。
打開房門後,他立刻發現雲霧繚繞的麵前,正有幾十位師兄在各處灶前不停忙碌,而諸葛月凱則站在不遠處,不停指揮著。
“老三,屎都快到屁股門了,你能不能動作麻利點,別人都快出鍋了,你那邊還在切菜!要是因為你誤點了,我非得在宗主麵前告你一狀!”
順著話語看去,金三胖此刻正手腳麻利捏著菜刀在案板上不停地篤篤篤篤,滿臉委屈的他正要解釋,諸葛月凱已是轉過頭,看向別處,再度嚷嚷道:
“老二!算我求你了,你再莫試菜了行不行,本來你那鍋菜就那麼一點兒,你還時不時試上一下,到時候分量不夠我就把你扔鍋裏湊數!”
“還有你!......”
此刻的諸葛月凱,也許才是王憂記憶裏的大師兄。
近處。
靳九雖然身上仍裹著一層紗布,但頭卻是露了出來,臉上血痂遍布,略顯猙獰可怖。
他先是愣愣地看了一會王憂後,再才輕拍了下王憂肩膀,接著說道:““別看了,他現在又得忙內宗弟子的飯,還要準備長生院那邊的宴席,屁股都要忙得冒煙了可沒空搭理咱們,咱們直接走吧。”
王憂點點頭,當即跟在他的後方,越過忙碌人影,穿過飽含濃鬱蒜香的煙霧,來到緊緊關閉的大門麵前。
足足百步,竟沒有一位師兄敲他一眼,人人都是一副滿頭大汗的模樣,正緊迫不已忙著各自事情。
“吱呀”一聲,隨著大門打開,溫暖的陽光頓時照耀進來,柔柔地照在王憂身上,舒服得他甚至想找個凳子坐在麵前,哪都不去!
但是,在靳九的催促下,他也隻能乖乖地將門帶上,跟在後頭。
“怎麼今天忽然就變樣了呢,難道你不怕被人看出什麼?”
“我自己啥也沒幹,一覺起來就是這副模樣了,可能是丹藥過性了吧。”王憂無奈地攤手一笑:“大不了到時候我低調些,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好了。”
“最好如此!”靳九微微點頭。
一路上,王憂時不時就會發現一個奇怪現象。
每當有人看見自己,便會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
起先他還有些奇怪,但問靳九時對方也是輕歎一聲,臉色複雜地搖搖頭,並不作答。
王憂權當他不知,所以也懶得管了,反正那些目光又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