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又怎麼樣?既然不能躲,就要去麵對,我就去會會這個南鳳翔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齊遠山“呼”的站起來。
師爺趕緊攔住:“不行啊,我的大少爺,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辦哪?這不比臨淄,在這裏我們人生地不熟,你就算死在裏麵也沒人知道。看不見前任縣大老爺就這麼死了,至今沒有一點兒線索!”
師爺苦苦拉著齊遠山的衣袖,向重九說:“你快勸勸少爺!”
典史王進不在,他們兩個一個要去,一個不讓,於是把重九拉開評理。
重九把嘴一撇:“怕個球?去,一個小小的土財主能怎樣?”
重九支持齊遠山,二比一,登時將師爺壓了下去。
師爺無力的歎口氣:“好吧,既然你們都決定要去,那就留下看家的,一看形勢不好,趕緊帶人衝進去救人。至少也得把消息傳出去,別象前任死的不明不白的。”
“哈哈,”重九大笑,“師爺,你是被嚇傻了吧?這麼膽小?我就不信光天華日之下,他敢殺縣太爺!”
“那可不一定!”
“這麼著,我陪遠山去,既然你害怕,你就守在這裏,負責傳信!”
一直看他們兩個鬥嘴的齊遠山卻突然開口了:“師爺說的也對。有些事不能不防,我看還是師爺和我同去,你留在這裏,畢竟你是國家有編製的人。如果我出了事,理論上你就可以暫代知縣之職,這是誰都說不出什麼來的。至於那個王進,我們還不太了解,不放心交給他。”
重九一想也是,便答應了:“好吧!”
師爺一聽,一縮脖子,苦喪著臉向重九道:“你把縣裏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如果一個半時辰我們還沒有回來,你就帶人衝進去救我們。”
“放心吧,就你怕死!”重九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對師父這個五十多的老人一點沒有尊重的意思。
這卜師爺雖然已經五十多了,但因為長的瘦,胡子刮的白白淨淨,臉麵也不知怎麼保持的跟重九這個少年一樣嫩,整個人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所以重九在心理上把他當了老頑童。
兩人收拾停當便去了,師爺特意囑咐齊遠山在衣服裏麵帶了一柄防身的短刀。
南家也在這南頭古城之內,位於古城的東頭,與位於中央偏西的縣衙隔了四五條街,並不遠。
兩人剛走,王進卻回來了。
聽說他不在的期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王進一拍大腿,大驚失色。
一向沉穩的一個人變的語無倫次:“完了,完了,你們完了。。。你們惹誰不好,千不該萬不該去惹他。唉,都怪我,我沒有及早提醒你們,原本以為。。。唉,我該死,我該死哪!”
王進麵容堅毅,頜下鋼須,重九這兩個月從來沒有見他變過臉色,他一直是一幅如鋼鐵般堅強的樣子。
此時見他好象整個人都垮了一樣,不由的有些納悶。
王進猛的抬起頭來說,緊盯著重九,快速說道:“有些事我就說了罷。你們來這裏做官要想站住腳、活下去,有三個人你們絕對不能惹。這頭一個就是南霸天,也就是這個南鳳翔。他的勢力深不可測,府裏有他的子弟在當官,他兒子就是廣東承宣布政司的都事,他的學生、好友遍布朝中內外,以前每一任知縣上任之前都要先去拜會他。我本以為你們已經拜會過了,卻沒想到你們根本就沒有拜會過。不用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就是知府見到他也要點頭哈腰,他隻要動動小手指頭,知縣的位子便即不保。而且他的勢力絕不隻這點,在黑道他也有人,這個我知之不詳,就不細說了。他的外號在整個廣東都廣為人知,叫作南霸天,他隻要一跺腳這整個廣東都得顫三顫,連藩台大人都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