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感到了危險,不由自主的後背靠在一起,擺成典型的戰鬥陣形,齊遠山一柄腰刀橫在當胸,鍾無霜手裏提著那根一寸粗的麻繩,重九背上背了個背囊,手上握了張弓,這是重九目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本事了。
武功最強的無霜在前,重九在左,遠山在右,三人組成三角,緩步向前。
前麵兩塊鏡子成個夾角隻留一人通過之路,無霜不由自主的伸去想去推,卻被重九一把打開了:“不要動,有毒!”
那毒的味道極輕,是一種淡淡的辣味,如果不是重九前世當過狗也聞不出來。
因為路徑太窄,三人被迫擠成一線,無霜剛踏上半步,忽然間一道匹練樣的光芒急斬下來,縱是以無霜的身後,縮身之間,猶自晚了半拍,額前幾絲劉海被斬了下來,輕輕飄落在地。
“好賊子!”等無霜甩出麻繩,如棍般擊出,卻撲了個空。
三人過了夾鏡,更加小心,忽然間身前、身後、身左、身右,上下四麵八方的鏡子上同時出現了一個蒙著麵的麵孔,麵孔前一柄雪亮的武士刀,冷冷的眼神、銳利的光鋒,令人不寒而栗。
“是倭寇!”
三人剛轉過這個念頭,一道刀光突然間自一麵鏡子後冒了出來,削向齊遠山咽喉。
幸好齊遠山早已有備,手腕輕微一轉便格開了,但那武士刀卻突然橫掠,在遠山手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口子。
“那人力氣不大!”齊遠山忽然下了一句結論。
“但刀法詭異!”這是鍾無霜加的。
“肯定是個忍者!”最後重九總結,“你們兩個都差點掛了,下一次攻擊我,我可怎麼辦?對了,忍者最厲害的不是他本身的功夫,而是他借助於周邊環境的能力。破解忍者的關鍵就在這些鏡子上,這些鏡子肯定有某種規律,讓他能看到我們,而我們看不到他!”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要移動這些鏡子卻很難,顯然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鏡子上下了劇毒!”齊遠山跟著說道,他仔細的包紮傷口,用白布纏了一層又一層,這傷口最怕毒,有些見血封喉的毒沾上即死。
“這還不容易?”鍾無霜揚起手中的麻繩,卷住了一麵鏡子,用力一拉,卻紋絲不動,再一用力,繩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顯得要斷,無霜趕緊停了下來。
重九想了想,忽然笑道:“我有辦法了!他們既然通過這些鏡子觀察我們,隻要讓他們看不到就好了。”
說著,重九打開鼓鼓的背囊,拿出水壺和一方硯台。
無霜探頭向裏一看,不由的“哇”的一聲讚歎:“你準備的東西真夠全的,對了,這個是幹什麼的?”
無霜提出一個橢圓形的壺,還帶著一個歪嘴。
重九一邊忙著磨墨,一邊隨口答道:“這都沒見過?真是小見多怪,這個叫夜壺,是本大人小便用的。”
“呸!”鍾無霜一聽趕緊扔在了地上,惡心的直摔手,“你帶這夜壺幹什麼啊?”
“給你方便呀,我們倒是無所謂!”重九好心的說。
“去,”鍾無霜一腳將夜壺踢飛了,撞在銅鏡上發出“咣”的一聲。
“嗬嗬,”一麵鏡子後忽然發出兩聲細笑,接著“嗚嗚”兩聲好象捂住了嘴。
“在這裏了,”鍾無霜猛的轉到了一麵鏡子後,卻看到一個黑影如老鼠樣貼地滾到了另一麵鏡子後,無霜趕緊又追了過去,三追兩追,不見了人影,鍾無霜停下來一看,四周全是自己的麵孔,不由的楞住了。
她知道她的急性子辦了壞事,中了鬼子的奸計。
“無霜,無霜。。。”齊遠山和重九扯著嗓子喊,卻聽到四麵八方都是自己的回聲,“無霜,無霜。。。”
有了這些四麵八方回聲的存在,便無法判斷聲音發自何處。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鍾無霜的聲音同樣從四麵八方傳來,卻看不到她的影子。
“無霜,你在什麼地方?你那地方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鏡子,四周都是鏡子!”鍾無霜在喊。
“廢話,現在哪裏四周不是鏡子?我是說有什麼能夠同別的地方區分出來的標誌?”
“區分的標誌?沒有啊,我看不出來。”
“算了,還是先忙我們的吧!”重九停下了手上的活,將硯好的墨汁,倒入那夜壺,然後倒上清水,最後將這配成的墨水倒在銅鏡上,頓時一麵銅鏡便變成了黑板,什麼都看不到了。
隨著一麵麵銅鏡被墨汁染黑,兩人身周變的黑暗起來。
左方忽然伸出一柄刀,這一次比上兩次慢了許多,齊遠山很容易就擋了開,忽聽“咚”的一聲悶響,有人“啊”的叫了一下,顯然有人載了跟頭,自己十分熟悉的場景忽然改變,一時間適應不過來是必然的。
重九將自己身周的鏡子全染黑,這樣敵我雙方便都處於了黑暗之中,誰也看不到誰,一切隻能憑真實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