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深情高唱著《今生緣》搖頭晃腦的回到了那座滿地飄浮著白色巨鼠的牢房。
此時,錦衣們都在外麵全力防對大師兄他們,也沒人過來理他,隻有一個老獄卒跑過來鎖了牢門便趕緊跑了,這裏仿佛是詔獄裏的禁忌之地,人人都害怕的很。
因為這牢房幾乎是全密閉的,門一關上,仿佛就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在這裏麵連時間仿佛都變成了靜止的了,沒有黑沒有白,感覺不到時間的任何流動,就連人的思想都仿佛要被凝固了。
這裏麵的風景單調的很,除了灰色的牆和地上的死老鼠便是對麵牆角裏的那一堆人形物,上部是黑乎乎的毛發,下部是暗紅色的肉體,上麵有的顏色深有的顏色淺,顯然是血液幹枯所造成的。
唯一有看頭的就是插在那肉體上的九柄劍,劍的顏色雖然相同,但有深淺的差異,樣式相同,但有長短寬窄的差異,那些符文乍一看一樣,其細節走向也都不同。
這些是重九走近了細致觀察之後才看出的。
在這裏麵實在是太無聊了,尤其是對於重九好動不好靜、喜歡熱鬧的性子而言。
重九居然大膽的伸出手去抓向了一個劍柄,那劍柄上纏著黃色的細細麻繩。
重九也有些害怕,手伸出去的很慢,不斷的顫抖著,卻壓製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手終於握在了劍柄上,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仿佛劍的主人剛剛離開,手心的溫度依然存在一樣。
重九深吸了口氣,用力往外一撥,那劍居然紋絲不動,然後一隻腳踩在牆上,兩隻手往外狠撥,仍然沒有絲毫動靜。
顯然對於沒有靈力支撐的重九來說,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重九拍了拍手,居然幽默的在那堆亂蓬蓬像鳥窩樣的黑色毛發上拍了一下:“兄弟,對不起了,幫不了你!”
說著,還倚在那堆亂肉旁邊擺了個瀟灑的造型,自己對自己微笑著說:“茄子!”
他看不到,亂蓬蓬的黑發中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向著他轉了幾圈。
實在是太無聊了!
重九東掏掏西摸摸,忽然摸到了那本迴夢心法,將迴夢心法拿出來,看了起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若不是在這牢獄之中,實在無事可做,重九才不會看這種東西,在外麵花花公子都比這好看的多,唐伯虎的《泡妞三十六計》也是重九的最愛。
這個時候卻不得不看了起來,要不幹什麼消磨時間呢?
無聊的時候隻得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看著迴夢心法中那些奇妙的文字以及奇思妙想,重九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當之當作科幻小說發表在科幻世界上,不知道會不會給退稿?
又或是根據上麵的理論,製作一部《盜夢空間》,是不是會被人扔鞋?
想到千萬雙鞋向自己扔來時的情景,重九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此時,他的一隻胳膊肘就支在那堆爛肉上,爛肉上麵亂發之中兩隻黑色的眼珠猛的瞪大了,露出了一陣狂喜之色,接著便凝視著重九手中的書頁,極度貪婪的看了起來。
有時看到重九久久不翻一頁,那雙眼珠之中不由的露出憤恨之色;有時看到重九的手指壓住了一些字跡,那眼珠不由的焦急的東轉西轉,想是從別的方向望過去;有時重九翻的太快,那眼珠卻又追著字跡看的太快,翻得幾圈,竟出現了白眼,好象是暈了過去。
此後重九有事沒事便會來到這堆爛肉前,看迴夢心法,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消遣了。
時間長了,習慣了,重九也不覺的這堆爛肉有多麼恐怖了,反倒是變成了牢房中一道風景,就像是自己家裏的一個家具一樣,就是模樣恐怖了些,不過當書桌還是不錯的,至少比書桌軟和些。
有一次,重九都倚在上麵睡了一夜,口水流在書頁上都渾然不覺!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重九耳中突然傳來一陣雄壯樂聲:“絕招,好武功,問世間多少個能上頂峰,男兒有多少真的是英雄。。。”
這熟悉的旋律令重九不由的想到了《東成西就》,嘴角狠咧著“咯咯”笑出聲來:“我又做夢了。。。”
忽然他感到頭頂越來越熱,不由的抬起胳膊去護住頭,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重九一下子醒了,眼前的一幕嚇的他差一點魂飛魄散。
他一直當作書桌的那一堆亂肉忽然間放出光來,耀眼的白光,照的滿室亮如白晝,這時那樂聲更加響了,空中飄散著一股好聞的芳香。
原來樂聲並不是夢,在重九的瞠目結舌中,那堆亂肉慢慢舒展開來,漸漸的變成了人形,是個類似電視《封神榜》中三大教主模樣的中年人,亂篷篷的黑發像被用無形的刀剃著一樣,四處飄浮,理成了齊肩短發,額頭寬厚而明亮,雙目漆黑如墨,麵色肅穆,威儀如神。
在樂聲和芳香中,這人冉冉升起,插在他身上的九柄黃色長劍也漸漸的變成了乳白色,一開始黃色還在不斷的抗拒,但漸漸的便被白色全部的淹沒,接著從劍尖開始變成了白色的液體滴在地上的水裏,與水接觸之時便“嘶嘶”作響,冒出陣陣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