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和眾女商量妥當,這才去見新安知縣王進。
重九也不用人通知,徑直登堂入室,這新安縣衙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現在是二更初刻,知縣老爺的書房卻是燈火通明,王進仍然穿著官服,正在俯案疾書,不時的咬著筆,皺皺眉,想一陣子寫一陣子,卻不知當朝大皇子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重九借著燭光從王進肩頭望去,隻見紙上都是工工正正的蠅頭小字,題目是《論發展我朝工業、商貿的民眾基礎以及必要性》,此時正寫到“昔日大皇子在此任主薄時曾提出發展國民經濟,建設經濟強縣的口號,這才有了如今馳名全國,走出海外的木雕生意,如今新安縣百分之四十的收入來自於木雕業,百姓的生活與先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故,此種方式應迅速推廣至全國。種田並非不重要,但各地種田都是靠天吃飯,天有旱有澇,地有沃有貧,貧者多而沃者少,糧豐時積於庫內腐爛殆盡,糧少時,民無耕田之種,國家經濟受製於天、受製於地,欲破其製,還是要發展工業才成。如木雕,如瓷器,如刺繡、如剪紙。。。”
寫到這裏,王進一偏頭,忽然看到了重九落在紙上的黑影,心中一驚,卻是不動聲色,忽然一拳搗了回去。
換作別人,早被他打倒在地,重九卻在千鈞一千之際用手掌擋住了他的肘頭,笑道:“王知縣真用功啊!”
王進聽了他的聲音,趕緊跪在地下:“下官該死,下官該死,不知皇子駕臨,冒犯了皇子死罪,死罪!”
“起來吧,”重九一把拉起了他,“咱倆誰跟誰,用不著這麼多禮!你這是寫給誰看的?”
“回皇子,下官是準備寫給欽差大臣的,希望欽差大臣能回京裏,交給尚書們,最好能讓皇上看到!”
“不錯,寫的不錯,難得你有這個思想。如今的廣州府知府是誰呀?”
“沒人,欽差大臣兼著!”
“這個白鉞!”重九拿起王進剛才寫字的毛筆,刷刷刷寫了一道旨意,從懷裏掏出監國皇子的大印蓋上,“從明天起,你就是廣州府的知府了!我希望你首先將你的想法在廣州府推廣開!”
“下官何德德能,敢居知府高位?”王進抱拳推辭,重九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我最煩這中國人的虛偽,你好好幹,幹好了虧不了你,幹砸了,提頭見我!”
重九話說到這個份上,王進也不敢再推辭了:“是,謝皇子爺!”
“免了,這次來找你是有事的!”重九將準備圍剿紅蓮寺的想法說了一遍,要求王進集中所有他所能集中的力量協助行動。
王進這才知道皇子爺這趟來竟是要大動幹戈。
王進一方麵趕緊答應下來,一方麵卻麵色沉重的說道:“皇子爺,據下官這些年的了解,這紅蓮寺實力極為龐大,有不少高官都與之關聯密切,這件事萬一走漏了風聲,恐怕為禍不小。”
“不錯,所以這件你必須嚴格保密才行!”
王進暗暗叫苦,不說調動這麼多人馬,保密是難上加難,就說是這個皇子爺,從京城調那麼多人馬一路過來,連螞蟻窩裏的螞蟻,海裏的魚都聽到了,不用說是紅蓮寺了。
但這話卻不能明言,王進急忙答應下來,接著又想起一件事:“對了,皇子爺,你記不記得以前新安縣曾經發生過的失蹤案件?”
“對,是有這事,那個時候光顧著對付南霸天,這事就混過去了。怎麼這事不是南霸天幹的嗎?”
“應該不是,因為南霸天死了之後,這事仍然時有發生,最近幾個月我才終於發現了線索,這事與紅蓮寺的和尚脫不了幹係。”
“又是紅蓮寺?這事為何不上報刑部?”
“報了,隻是此地與京城往返之間極為費時,這個時候既然是有回信也來不到這裏!”
恩,重九暗思,這古代還是不方便,要是有手機就好了,這邊打個電話,那邊一接,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實際上,現實社會中有手機也白搭,哪個官員願意將自己的醜事爆給別人?
那豈不是嫌官當的太長了?
王進接著道:“其實不止本縣,廣東境內的幾乎所有縣都有人口莫名其妙的失蹤,以少女為最多!”
“豈有此理,這樣的事情難道沒人查嗎?”
“難啊,你知道縣裏的義勇隊,哪裏是紅蓮寺高僧們的對手?而且現在各地普遍流傳著紅蓮寺眾僧皆是三生佛轉世,個個不是凡人,哪還有人敢惹?又有傳言,說道五月初五是三生佛的生日,三生佛將降臨世間,降下紅火燒盡世間一切醜惡,隻有信三生佛者才得永生。”
“媽的,又是這一套,我還以為有什麼新意,原來就從這個時候就開始流行了,依我看信三生佛還不如信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