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饅頭,剛出鍋的熱饅頭。。。”
熱氣騰騰的籠屜,幾張長桌,樸素的凳子,三間兩層木屋的酒家,青邊白底的幌子,上書“風香酒家”四個紅字,下麵還有一白色條幅,卻是藍字“沽酒客來風亦醉,賣花人去路還香。”
五年了,風香酒家還是風香酒家,一點都沒有變樣。
想起初出茅廬,兄弟幾人傻傻的樣子,重九不由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你猜,這個時候他想到了誰?
自然是大師兄了,大師兄在這裏吃霸王餐,被人一頓好打,這是他們初入江湖的第一件事,如今想來實在好笑。
現在的他們再也做不出這麼好笑的事了。
“籲”,重九勒住馬,甩蹬離鞍,拴著馬向路邊的長凳走去。
他身上的雨水早被靈氣所烘幹,穿的卻是一件皇家內衣,內衣上並未繡龍,看上去倒像黃馬褂。
他醒來後,去的急沒來的及穿皇袍。
鍾無霜從馬車裏跳出來,手裏拿著一件青色長衫替他套上,忽然碰到了他的右臂,不由驚叫起來:“你的手,你的手。。。”
重九抬起右臂一看,連自己都大吃一驚,什麼時候一條好好的手臂變成了皮包著的燒火棍?
整個右臂,從手指到肩頭,好象全被抽幹了,一點血肉也沒有了。
重九知道這肯定是那柄鬼刀的傑作。
“那家夥果然厲害,”重九想起羅祖仍然心有餘悸,如果不是朱祐樘出現的及時,自己這一夥人恐怕就報銷在那兒了。
“沒事,與命相比,一條手臂算不得什麼?”重九笑笑,輕輕拍拍鍾無霜的玉手,安慰她。
右手手臂倒沒有多大感覺,若是很有感覺的話,重九早發覺了。
重九感到最為痛楚的仍然是左耳,左耳中那根棍子仍然在那兒插著,嗡嗡作響,要多難受有多難愛。
不過,這一切重九隻是暗自忍受著,壓製著,表麵上絲毫不顯露出來:“吃點東西,再趕路吧!”
侯靈傑、仇恨天去張羅飯菜,女子們將車上的水豔秋、小葉子兩個病號扶下來。
水清音卻突然跑到重九麵前,急道:“天太熱,靜怡姐要化了,怎麼辦?”
重九摸摸掛在脖子裏的九頭骷髏項鏈和頭上插著的人刀:“找個地方,還魂!”
說罷,向酒家裏走去:“掌櫃的,我要一間上房,不許任何人打擾!”
“好勒,”一個年輕掌櫃的應聲走了出來,他右手衣袖空空的,原來少了一條右臂。
重九看到他的模樣,不由一楞,原來現在的掌櫃的就是以前那個被大師兄砍去一條胳膊的店小二。
店小二如今成掌櫃的了!
掌櫃的卻仍然保持著以前店小二的本色,熱情的將重九領到了樓上。
當年重九遠遠的看到過他,店小二卻沒注意到重九,當時隻注意大師兄了,若是大師兄在此,店小二早認出來了。
現在是早晨,太早,沒有什麼客人。
掌櫃的將重九領到樓上最大一間客房裏:“客管,你要住多久?”
“半個時辰。”
“啊?不行,不行,太短了,劃不來!”
掌櫃的還未說完,一錠銀子便飛到了他手心裏,他一摸立即大喜:“行,行,行。。。客官要不要水?需要什麼盡管吩咐!”
“什麼也不需要,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上來!”
“是,是。。。”掌櫃的連連點頭。
重九眼一瞪:“還不走?”
“啊,”掌櫃的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成了障礙,連忙點頭哈腰的走了。
水清音和水清柔將盛著水靜怡的木箱子抬上來,木箱子直往下滴答水,打開後,冰果然已經開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