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說個話的功夫，那三青鳥就不知從多遠的地方，攜帶著大量的珍稀材料回歸。
或許先前西王母和它們溝通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常樹現在的身份，所以也都照顧地閉上了眼。
雖然還有本體存在無意中釋放的氣息壓迫，但不至於到達“汙染”的地步，常樹憑借人族的身份便能輕鬆吸收然後排除。
“你去廣場中間趴著。”西王母看來已經習慣了下令，直接道，同時順手治愈了常樹流血的雙耳。
常樹愣了一會，照做。
走到了廣場的中間差不多的位置，他怕自己沒走對，大聲問：“師父，這裏對不對啊？”
“左邊一點，再左，停，再往右一點，再往左一點。好，趴下吧。不對，趴錯了，別動。往你前麵動動。”
一番命令下來，常樹的身上均勻地裹上了三青鳥飛來時帶來的灰塵。
隻差加上雞蛋清，過上麵包糠，就能下鍋饞煞隔壁小孩了。
“算了……”西王母看起來對常樹的笨拙大失所望，連廣場的中間點都找不到。
實際上...
“其實你趴哪都一樣，反正是我舉行儀式。”
沒想到常年杠人懟人玩弄人，今天終於被更高級的存在給玩了。
常樹麵無表情地趴在那一動不動，心中盤算著種種套路和話術。
論懟人，我可是專業的——哪怕你不是人，隻要能懂我的意思，我就能以其為杠杆點，撬動整個九州！
如雨般的材料從三青鳥巨大的鳥爪中落下，發散著五顏六色的寶光，都被西王母引動其中力量，奏成一首和諧的曲子。各種存在的屍體的精華部分，寶石，稀有獨特的植株，甚至一種奇特的氣體，一種無名無狀的抽象概念，都被西王母找到它們中本質的關聯點，聯係起來。
它們飄蕩在半空中，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發光球體之後，懸浮在西王母的頭頂。
他用拐杖輕輕一點，那個光球便化成了萬千的白線，飛向常樹那邊。
以常樹為中心，那些白線迅速墜在地上，被西王母用來繪成一個詭異複雜的圖案。
圖案完成的一刹那，廣場變成了黑色，吸收了所有的光。
隻有被白線包裹著的常樹，和那個圖案還清晰可見。
三青鳥在開始就以離去，遠在天邊的三個位置互為犄角，守衛著圓心的這座山。
西王母開始輕聲吟唱。
一秒過去。
兩秒過去。
三秒過去。
六秒過去。
常樹隻能聽到耳邊不停地傳來低聲的囈語，明明緊閉的眼中仿佛出現了圖案。
緊接著，西王母雙手高抬，一聲大喝。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切照舊。
並不，照舊才是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剛剛變暗吸收光線的地麵，萬千纏繞著常樹的白線，統統消失不見，如同沒出現一般。
隻留下趴倒在那的常樹，緊閉著眼，眉頭緊皺。
“這場儀式就當無聊的消遣了，算作拜師禮。不過這小子應該不會闖出什麼禍吧？也就是一個超級版的千裏眼，除非他想不開去窺視那些和我差不多甚至更高的存在……嘶，忘了提醒他這事了。唉，算了算了，他要是作死的話說明他命短。”
西王母想了想，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將這些珍貴材料打水漂了，收的徒弟可能一會也要暴斃。
他搖搖頭，一邊想著怎麼和老朋友解釋這次的調動，一邊挪回了宮殿。
廣場上隻留下趴著的常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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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
被宏大的聲音衝刷的自我意識模糊的常樹，終於是憑借被係統吐槽久了的韌性蘇醒過來了。
眼前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有。
是的，剛剛我在那便宜師父那舉行什麼儀式。常樹想起來了。
一念及此，眼前頓時開闊亮堂起來。
一片五顏六色的大地浮現在他的眼前，充斥著他的視野。
大地的四個邊角有著不知多粗，不知多高的柱子，屹立在天地間。
常樹無法抬頭看，頭頂到底是什麼，隻能俯視。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隨時能夠退出這種觀察的狀態，返回現實。
這片大地，應該就是九州了。
大地上也沒有什麼明確的分界線，以供他分辨哪個州是哪個州，但他念頭一動下，便能無數倍放大，直至一隻螞蟻的移動。
也可以瞬間縮小，回到最初的狀態。
如同前麵西王母所言，這真是一片廣大的版圖，讓常樹有種在看某歌地圖的既視感。
不過這要看完不知需要多久。或許是從名偵探柯南第一集追到最後一集的時間，也或許是坐在冬天的馬桶上感到冰冷的時間，亦或許是約會時伴侶遲到時煎熬的時間——即是永恒。
難怪西王母說憑借人力是不可能記憶的，因為人類是有極限的。越是嚐試，越會感受到人類的極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