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朝中奸佞當道,天子聽信饞言,將紀氏一族從袞州皇域貶到滕國荊州,令其世代鎮守鎖山河,緊隨其後,天子遣散了昔日的武士團,終日混跡在酒色之中。
五十多年過去了,皇權漸漸衰落,諸侯勢力崛起,天下九州被五方諸侯占據八處。當今天子周喜隻得袞州一處,於是袞州為皇域,以三千禦林軍、一萬弓箭手和五萬武士駐守。
袞州北臨冀州,西靠豫州,南近徐州,東接蒼茫海,猶如籠中弱獸,處於退無可退之境。
威脅首先來自西邊的晉陽國。
晉陽侯白無虞十五歲時繼承侯位,這個從不落淚的鐵血王侯手腕強硬,一方麵通過自募親兵訓練死士,加強晉陽原本就十分強悍的兵力,另一方麵召集西北有學之士,依靠遊說和賄賂,終在其三十歲之際占得冀、梁、雍三州,是為諸侯裏實力最強、最具威脅性的一方。
雍成帝四年,春。晉陽侯白無虞在晉陽大都督項鬆月的提議下,親率百萬大軍向東推進,向皇域南麵的魯國宣戰。
其時,白無虞訓練多年的特種部隊晉武卒首次亮相於九州戰場。
晉武卒矩陣攻擊,圓陣防守,士卒披三層重甲,執戈帶劍,開十二石重弓,攜箭五十支。士兵負三日口糧,半日行百裏。
魯國的軍隊在無畏的蒼狼前不堪一擊。
不過半月,魯國豫州的七大城池相繼宣布淪陷。一個月後,豫州主城的大門被晉武卒攻破,江承羽本人狼狽地逃往魯國第二州——徐州前去避難。
雍成帝四年,夏,白無虞帶領北梁突騎以日行千裏的速度向帝都逼近。
這支精銳的騎兵不過七千餘人,兵源來自九州條件最為險惡的梁州北部。士兵皆虎背熊腰、性格剛烈,他們身著軟鎧,戴鐵盔,手持晉陽重戟,腰掛六尺斬馬刀,左攜長弓,右掛牛皮盾牌,身後箭囊內有三十支利箭,比晉武卒的行動速度還快。
天子周喜意識到諸侯有了謀反之心,連忙下令皇域內武士反擊,然而在如利箭一般的輕騎麵前,帝都好逸惡勞的士兵們毫無招架之力。
三日後,帝都宣布告破。白無虞一身戎裝踏進皇宮,趾高氣揚地路過百官跟前,隨後就軟禁了雍成帝,秘密捕殺皇室貴族無數。一時間帝都掀起陣陣腥風血雨,人人自危。
天下自此大亂,各國內盜賊紛起,殺手橫行,民不聊生。
九州尚且如此,紀氏的未來,又在何方?
匡扶孱弱的天子?還是獨樹一幟?紀風塵思索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想破了腦袋也沒個完整的思路。
他坐在池水裏,把蓋在臉上的白色棉帕潤濕,輕輕擦拭傷口周圍。偶爾碰到傷口處,他會發出嘶的一聲,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
潔白的棉帕很快被染紅染黑,他身上的汙垢也被清水溶解。
門就在他擦完傷口,準備把棉帕放到一邊時被敲響的。
五十多年前,朝中奸佞當道,天子聽信饞言,將紀氏一族從袞州皇域貶到滕國荊州,令其世代鎮守鎖山河,緊隨其後,天子遣散了昔日的武士團,終日混跡在酒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