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後麵的什長驚得張大了嘴,眼張失落,不住地喊:“快來人呀,來人,救我。”
黑亮長刀轉瞬即落,不偏不倚正好從他嘴裏穿過,刀尖自他後腦勺露出,流出一行凝稠的血水。
小女孩發出了嘶啞的喊叫。
稚嫩的叫聲喚醒了紀風塵心中的憐憫,嗜血狂喜稍稍後退,他彎下腰伸手蒙住女孩的雙眼,起身,反手一刀,從背後將兩個官兵攔腰切成兩半,兩個男人的上半身緩緩滑到血泊裏。
黑暗的巷道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占據。
紀風塵抱起女孩跑到街上,看到瘦高個兒已經慘死街頭,黑子被刺傷了大腿,正跪在無燼跟前磕頭求饒,在他身旁,有一行醒目的血書:燃於此,燼於此。
少年和老人站在一起,見紀風塵出來,同時以好奇的目光看過去。
“瀚都城裏不太平,老人家夜裏少走動為妙,快些走吧,免得有同夥趕來。”紀風塵避開白衣少年的目光,把女孩送到老先生手裏。
少年似是傻了,木訥地看著他。
紀風塵送走爺孫倆,回頭對癡呆的少年訓斥道:“伸張正義固然是好事,但保全性命也同樣重要,若是今夜無人出手,閣下恐怕有性命之憂。”
“學武之人自當匡扶正義,豈能眼見不平避而遠之?”少年夷然不屑,撿起地上的劍,插了幾次也沒把寶劍插進劍鞘裏。
紀風塵笑:“你也是學武之人?”
“我,我,我……”少年的目光落到黑子身上,聲音越來越小。
眼看少年就要窘迫得無地自容了,無燼及時站出來打圓場:“方才聽你說,你爹是張天門,可是瀚都第一富商張天門?”
“瀚都就隻有一個張天門。”提起家父,少年恢複了自信,高傲地抬起頭來。
“你叫什麼?為何會出現在此?”無燼接著問。
少年眼裏的光暗淡下去,許是想起了方才的恥辱。
他低著頭,朝無燼和紀風塵各鞠了一躬,抱拳回答道:“小生名叫張知陳,平日裏喜好聽些江湖俠客的故事,聽聞這條街多有怪異,就想來探查一番,不想卻遇見了大俠。”
隨後他伸出兩根手指頭,俏皮地笑了笑,“不料今夜卻撞見了真俠客,還是倆兒,穩賺不賠。”
張知陳眨巴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滿眼都是驚羨。那樣的目光配合肮髒的臉,看起來頗為滑稽,像是一隻討喜的小狗。
紀風塵擦拭刀上的血水:“看得出,你父親極愛你母親,否則也不會為你取下這個名字。”
張知陳抱著劍:“有多愛我是不清楚,我隻知道自打我記事起,我爹就極懼我娘,向來是我娘說一,他決不說二,在家裏的地位甚至比我還低。”
“大丈夫能屈能伸,該為心愛之人彎腰的,自當忍讓!”無燼轉過身去,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冷酷,像一把淬火的刀。
黑子被他那雙陰沉的眼睛瞟了一眼,嚇得連連磕頭:“大俠饒命啊!”
“可是你們在裝神弄鬼?”
躲在後麵的什長驚得張大了嘴,眼張失落,不住地喊:“快來人呀,來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