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很大,豆大的雨點打在鬥笠上,幾乎令鬥笠翻落倒地。
兩人一走出酒樓,滿耳朵都是劈裏啪啦的雨聲,舉目四望隻見無邊無際的雨簾。
他們隻手握住兵器,另一隻手扶住顫抖的鬥笠,頗有默契地彎下腰去,一前一後穿過無數條街道來到鏡心湖岸邊。
張知陳舉目四望,在黑魆魆的湖麵上找著了一點燈光。
他指著老遠處的幾艘帆船影子,回頭對紀風塵說:“師兄,我看這四下沒有行船,應該就是它了。”
“過去看看再說!”紀風塵說著,彎下腰,踩在滑溜溜的泥水裏滑下圍湖堤壩。
鏡心湖岸邊每隔一百步就搭建一座木樓,樓裏放一鍋牛油,有一根指頭粗的燈芯一頭觸及鍋底,一頭高出鍋沿,算是河岸邊的一排明燈。花朝節和國主誕辰時,人們會用鮮花彩帶裝點這些燈塔,今時花朝節剛過,木樓上還有色彩鮮豔的彩帶。
一年四季無論刮風下雨,木樓上的牛油燈都會由城內的守城軍點燃。
今夜風大雨大,夾雜著冷雨的狂風幾乎能把人撂翻,湖壩上有幾盞牛油燈被大風吹滅了,沿湖路線因此變得模糊不清,好在天邊不時有一道閃電落下,短暫的白光為兩個少年照亮了前行的路,讓他們得以順利前行。
鏡心湖一如張知陳所想的那樣,從北部上遊和城區衝刷下來的黃沙攪黃了湖水,狂風驟起,湖麵上波浪翻滾如同上萬匹發狂的野馬在奔馳。
張知陳抹去臉上的雨水,回頭再次衝師兄低聲說道:“水勢這麼猛,該運不走吧?”
“或許他們正是看準這一點,趁所有人不備偷偷出城,我記得花柔說過,鏡心湖通護城河,穿過水閘就無人能管了。”紀風塵歪一下頭,示意師弟跟上自己的步伐繼續往前走。
腳下打滑,視野不明,不過一千步的堤壩在今日走來,令張知陳覺得格外漫長。
終於,當他們接近鏡心湖渡口時,張知陳看到湖岸邊停靠著三艘兩丈高的木船。
每艘木船都長十六八丈,寬十丈左右,船麵寬闊,既可渡人,也可渡牛馬一類的牲畜。
船頭有燈火照亮,還有一杆大旗在風雨中飄揚。
風雨太大,看不清旗麵上的圖案,不過想來應該是半月教的星辰與半月圖。
船板上還有一兩個人影來回走動,從模糊不清的身形裏看來應該是佩刀的武士。
少年們立馬俯下身,趴在壘砌起來的土堆後麵,將身形完美隱藏起來。
此時又有一道銀白的閃電在二人眼前落下。
便是在那一瞬間,他們看清了旗幟上方的圖案,那是用銀絲繡成的半月,是半月教的旗,同時還聽到了一些孩子哭喊的聲音。
“所幸趕來及時,他們還沒開船,隻是摸不清江老二人的位置。”紀風塵皺眉沉聲道,說話間,他的右手離開被雨水衝刷的鬥笠,緩緩落到黑亮的刀柄上。
張知陳瞥一眼師兄的長刀,知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了,抬頭望著船板上的人影:“可怪異的是咱們一路走過來都沒聽到什麼動靜,難道江老他們去了別的地方?把人送到這裏就醉仙樓了?”
今夜的雨很大,豆大的雨點打在鬥笠上,幾乎令鬥笠翻落倒地。
兩人一走出酒樓,滿耳朵都是劈裏啪啦的雨聲,舉目四望隻見無邊無際的雨簾。
他們隻手握住兵器,另一隻手扶住顫抖的鬥笠,頗有默契地彎下腰去,一前一後穿過無數條街道來到鏡心湖岸邊。
張知陳舉目四望,在黑魆魆的湖麵上找著了一點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