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中心的是一把紫色的長劍,散開的花瓣幻作兩條藤蔓在劍尖蔓延。
那是張氏的家徽:劍破荊棘。
張知陳巍巍顫顫地站起來,看著夜空中的家徽,眼裏滿是淚水:“爹爹來了!”
他微弱的喊聲被院外排山倒海的呼喚所淹沒。
五百重鎧聞聲回頭望去,隻見身穿各色衣裳的男男女女提著怪異的兵器衝進來,嵐從天而降落到張知陳麵前,一把抱住少年:“屬下來遲,讓少爺受苦了。”
“嵐叔,替我殺了石月,那女人就在對麵。”張知陳站起來,從嵐的腰間抽出一把短匕首,指著小湖另一邊的竹林嘶吼。
“領命。”嵐單膝跪下,複又站起來的時候,他雙手裏多了一把三尺長的鐵劍。
有一隊身穿夜行服的人從主樓裏跳下來。
這是陰兵營的一小部分,由拜月教教主項鬆月招撫亡命之徒及殺手組成,有三千人,各有一隻奪魂哨,主要負責暗殺行動,來無影去無蹤,行動前嗚嗚怪嚎,令人心驚膽戰。
出現在昭信府的陰兵不過三十人,然而當他們如螞蟻那般從主樓落下來時,吹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哨。
哨聲一起,敵我雙方都被這般駭人的聲響嚇得不輕。
有些方才衝進院子的江湖人士被口哨擾亂了心聲,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敵人已經逼到跟前。
無燼臨風而笑:“小把戲而已,散圍!勿戀戰。”
除了守在張知陳和紀風塵身邊的兩人,燃燼十八騎的其他人又一次混入人群。
在肉眼看不到的黑暗裏、在無法察覺的手指轉動間,皆是生死的較量。
重鎧步兵被衝進來的江湖俠士們衝散了,兩方人馬很快混戰在一起。
前庭的賓客在自家護衛下想逃離戰場,然而張天門堵住了大門,他們出不去,也不敢往身後退,身前是步步緊逼的江湖大軍,身後是混亂的戰場,隻有埋進地裏是最安全的。
有的賓客不顧自己尊貴的身份鑽進桌椅下,也有人躺在地上抓一具屍體蓋在身上,希望能魚目混珠。
陰兵穿過戰場臨近紀風塵身邊,嵐也不敢繼續往前走,大敵當前他把張知陳護在身前,帶著張知陳緩緩朝飲月閣挪過去,鎧守住嵐的後背,另一個叫做猙的男人與紀風塵並肩站立。
他拿出腰帶裏防身的匕首,匕首在手中一轉,一個奔到他們中間的陰兵本欲下手,可隨著猙手中匕首的轉動,刃口在對方右臂上輕輕一劃,連同袖子在內劃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鮮紅的血液從肉裏滲了出來,很快染紅裏麵的白色裏衣。
陰兵並沒有喊叫,握著匕首繼續朝紀風塵壓過去。
他收到的命令是殺了紀風塵。
紀風塵已然恢複了體力,按刀在手,收斂笑容,刷地亮開架式,兩隻眼睛像流星般一閃,眼波隨著手勢,精神抖擻地舞起來,那刀越舞越快,宛若一條銀龍繞著他上下翻飛,左右盤繞,陰兵的短劍近不了他身,注意力都在身前,猙在陰兵身後再揮一下,直接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煙花中心的是一把紫色的長劍,散開的花瓣幻作兩條藤蔓在劍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