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楚楚猛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去，像是要將身體裏的汙濁全都排出去一樣。
“我特別自私對不對？人家都自殺了，我還在心裏竊喜，真是沒人性。不怪你討厭我，我有時候自己都討厭楚楚自己。其實邱宇寒，我沒指望你能理解我或者同情我，但還是謝謝你在這一刻做了一次我的樹洞君，能夠讓我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我就是想自黑一回，等到明天一切就都變好了，我就沒這麼糟糕了，對吧？”如果此時有人路過這裏，看到楚楚一個人對著邱宇寒這麼自言自語，會不會覺得她是個瘋子？
“過來一點。”他突然這樣對楚楚說。
她懵懂地往他那邊坐過去了一點，下一瞬竟然落入了他的懷抱裏麵。
“你今天這麼可憐，我又這麼仁慈，就破例抱抱你吧。你要相信，明天會好的。”他的下巴抵在了楚楚的頭上，輕聲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姿勢楚楚並不陌生，在剛談戀愛的時候她最喜歡在冬天將頭埋在他懷裏，抱著他。
因為楚楚天生體質寒涼，可他的身體卻總是很暖和。
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即使楚楚努力地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安慰式的擁抱，沒有夾雜任何感情的成分，可她還是有一點貪戀這個懷抱。
或者說，不僅僅是貪戀，而是想念。
不隻是因為邱宇寒這個人，還因為她幾年前的好時光。
他放開楚楚的那一刻，她動了動嘴唇，說出了一句無聲的話。
他問楚楚說了什麼，可楚楚沒有回答，隻是說沒什麼。
可楚楚在心裏卻又是默默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我們還有沒有機會愛上對方？”
楚楚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明白他對她的討厭，也知道自己對他的忌憚，所以她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讓他聽清。
在跟他商量過後，邱宇寒願意出錢幫牡丹請一個好點的護工。
為了不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浪費這筆錢，楚楚就對邱宇寒說了實話，盡可能地用盡可能地用簡潔的語言給他解釋了牡丹選擇自殺的理由。
聽完這個故事後，邱宇寒就問楚楚，“姚楚楚，你不覺得能無病無災地活下去已經很好了嗎？”
楚楚點了點頭，可打心底裏頭卻不覺得邱宇寒是個大徹大悟的人。
在楚楚跟牡丹溝通過以後，她表示願意讓護工來照顧她，否則真的是她們在這兒，她反倒是會覺得不自在。
楚楚答應她明天會再來看她，讓她別想太多。
她應允了楚楚，楚楚卻又做出了一個看上去很幼稚的舉動，要跟她拉勾。
可能很多成年人並不會相信這個舉動，認為這是孩子才會做的無聊事。
但楚楚偏偏就相信。
拉過勾，蓋過章的承諾就算是做了數，就真的是一百年也不許變。
說到這兒，楚楚猛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去，像是要將身體裏的汙濁全都排出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