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道此時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度四九天劫時的淡然自若,他從天上那三色劫雲中感受到了濃重的威脅。
好端端的四九天劫,怎麼會突然變成了三色劫雲呢?難道是我的作品又自己升華了不成!
吳子道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又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無論是其中含蘊的意境還是整體的結構都沒有什麼變化,雖說這幅作品算得上是自己這數百年來最得意的上乘佳作了,但是也不至於引動得了這傳說中的金烏之火吧!
不過吳子道見那劈下來的青色火雷突然一分為二,略大些的照樣朝自己劈來,可是略小些的卻朝著一側的某處草地上劈了過去。
吳子道一看,這才心中一驚,剛才畫作的時候,實在是太過投入了,竟然把那名先前招惹過自己的少年給忘得一幹二淨了,此時再看,早就已經被雷劈的焦炭一般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可是此時他也已經自顧不暇了,隻能全力催動頭頂那顆珠狀法寶,迎接到來的第一道青色火雷。
就聽院中傳來清脆的“劈啪”的一聲響,那來勢洶洶的青色火雷,隻是撞在那珠子上,閃了一下就消去無蹤了,唯有那震耳的雷聲滾滾傳了出去。
吳子道見此,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這青色雷火雖然看上去威力十足,但是也隻是比那四九天劫最後一重厲害一倍而已,照這樣的話,他仍有信心度過此劫。
不過一旁觀看的張君玉和三位太上長老卻沒一個看他的,全都往陳乘龍那邊瞧著,就見那小一些的青色火雷剛靠近陳乘龍的身旁,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和吳子道那邊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呃,鐵師兄,你可看得明白?”,那位矮胖老者捋著胡須,皺著眉頭看向中間那名瘦高老者問道。
“嗯,這個娃娃就是君玉剛才說的那個身懷雙神目的少年了吧,果然天分不錯!剛才那道降下來的青色火雷,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遠古神鳥三足金烏才能修持的淨璃明光火,雖然隻是三足金烏的三種神火中威力最弱的存在,但是也比目前修真界中絕大多數的異火要高明強大了不少,此火焰不重外表皮肉的燒傷,卻專克心性不堅,淫邪狷狂,毅力不強等輩,是遠古時很多大神專門用來懲罰那些犯事作亂的墮落之徒的刑罰之火,聽說隻要被此火燒上一次,就算是再厲害的魔頭,也不敢再為非作歹,惹亂生事了。此子若是能夠捱過這青色火雷的考驗,那他的心性毅力必然是要超出常人一大截了!”
那站在中間的鐵姓太上長老,一邊看著遠處正在渡劫的陳乘龍,一邊緩緩開口道,張君玉在一邊也聽得十分認真,他對於這三色雷劫,也隻是大概聽說過,但是了解的不太深入,此時方才明白,這青色火雷竟是由三足金烏特有的淨璃明光火形成的,當下觀瞧的更是仔細了。
“可是鐵師兄,這青色火雷為什麼在吳子道和那娃娃身上,卻有不同的反應呢?”,站在另一邊的那名胖乎乎的老者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吳子道畢竟已經是修煉有成的人物,他早已道心穩固,心性難奪,故而那青色火雷劈上去,就像是一塊石頭撞在了堅固的城牆上一般,隻聽得幾聲雷響便罷了!可是那娃娃如今不過剛剛踏入修煉之途,根底薄弱,那青色雷火劈上去,就好似洪水漫過山野一般,他隻有死死堅守住自己的本心,才能尋到一絲生機,故而咱們在外麵看起來,他那裏動靜不大,實則他那兒才是最危險的境地。”,那瘦高的太上長老顯然在眾人當中修為最高,此時已經看破了麵前的情景虛實,麵對他們的提問,這才一一解答,同時也讓他們漲了不少的見識。
不管他們這邊如何熱鬧,卻說陳乘龍此時確實如那瘦高太上長老所言一般,正在經受著非人的苦痛!
原本他以為自己體內經脈錯亂,真氣倒流,馬上就要命在旦夕了,而且那劫雷電絲已經到了眼前,隻能閉目等死。
可是他體內的左右神目卻在此時齊齊發動,馬上就將已經鬧騰起來的真氣全數壓製了下去,而且在陳乘龍混亂交錯的咒語下,竟然與那被咒語引導起來的真氣融為一體,形成了一道金青色甲胄覆蓋在了體內。
那感覺就像是在自己的皮膚下麵忽然又多出來了一層皮膚似的,隻是這層皮膚十分堅韌,而且給人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覺,還沒等陳乘龍反應過來,那一絲劫雷電絲便劈在了他的背上。
陳乘龍直到又呼出了一口氣之後,才醒悟過來,自己竟然沒死!
他震驚的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見亭中那男子還在兀自陶醉,欣賞著他麵前的一副好似圖畫的作品,而遠處則出現了一道身影,盡管離得有些遠,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才是九玄宗的掌教真人,隻不過他好像並沒有看著這裏,而是呆呆的望著天上的劫雲,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