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果紮在被子裏, 溫溫軟軟的呼吸混合著剛才沒控製流出來的眼淚，被子上都是一股濕氣。
“阿澈。”
宋果抱著床上的兔子玩偶，恍若抱著韓澈。
平時，每晚阿澈都會偷偷從陽台溜進來，然後鑽進他的被窩，他有阿澈, 自然就不需要“替身”, 可是現在阿澈走了, 宋果就隻能抱著阿澈送的兔子玩偶。
“叩叩”
宋果一動，看向門口。
門外傳來陳尋的聲音。
“宋果, 阿姨問你睡了沒, 要不要吃水果。”
“不要了, 我洗漱睡了。”
陳尋竟然還在，宋果都差點忘了。
洗漱過後，宋果還是出來看了眼，正好聽見宋母讓陳尋在家裏睡下。
而宋母看到宋果出來，就直接指著宋果道：“尋尋你就和果果擠一晚吧,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也不安全。”
“不行。”宋果剛說完，就看到眾人的視線。
宋果咕噥道：“媽媽，我床小，客房的床大。”
宋母皺了皺眉，“客房有人睡了，你讓尋尋和你擠一晚, 這麼晚了，你尋哥哥一個人回家怎麼讓人放心。”
宋果看向陳尋，陳尋神色淡淡，似乎沒有什麼情緒，但是宋果，真的很尷尬啊。
他還沒有和除了韓澈以外的人睡過一床，連軟軟都沒有。
“那行吧。”
宋果進了臥室，陳尋也走了進來。
關上門後，氣氛恍若凝滯了。
宋果覺得很尷尬，但是又想著沒什麼，就當做是軟軟在他房間睡好了。
他取了新的洗漱用品給陳尋，陳尋很有禮貌，或許是剛才因為宋果的反對，語氣變得客氣起來。
“謝謝。”
“不客氣。”
陳尋拿著新的漱口杯和牙刷，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內都是一套洗漱用品，杯子和牙刷都是很可愛的卡通人物，浴缸邊上放了幾隻小黃鴨，一切都很尋常，隻有盥洗台邊角上，放了一隻百達翡麗的手表，看圈口的形狀大小，不是宋果那隻細細小小的手腕可以戴上的。
腦中驟然浮現那日在東方大廈樓下，那個將宋果牽走的少年。
陳尋眸光淡淡，收起心中異樣的情緒，洗漱後，走出來就就看到宋果已經躺在了地上，而床上鋪了一層和剛才床上那套明顯不同風格的被褥。
“還不睡嗎？”宋果轉過頭，看了眼衛生間門口的陳尋，清清淡淡的語氣道。
陳尋點頭：“睡了，晚安。”
“晚安。”宋果又鑽進溫溫軟軟的被窩裏，被套上恍若還有阿澈的味道，他唇角微翹，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接連幾日，宋果和韓澈的聯係，都是靠著視頻。
宋果感覺到韓澈挺忙的，臉上都能看出疲倦，尚未見識過學校以外的世界的宋果不知道，當他還在和高考奮鬥時，他的阿澈已經在思考著怎麼將企業的利潤提高一個百分點。
宋果在春節過後，就和父母奶奶一起回到了老家春城。
春城的信號比不上江城，尤其是在老家，雖然家裏安裝了網線，但是信號還是很慢，偶爾還直接斷了信號，宋果每次給韓澈發了信息，都怕發不過去。
宋果的手機套餐最近在做活動，一個月贈送幾十G的流量，宋果幹脆用流量給韓澈發視頻。
宋果家的屋子就在春城附近，走路不過幾分鍾，屋子前有一小汪湖泊，湖中殘荷枯萎，湖水還是很清澈，不過，宋果還是比較喜歡圍繞著春城的那麵湖。
媽媽和奶奶在院子裏和那些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姨聊天。
宋果聽了幾句，都是這家人媳婦怎麼樣，那家人兒子怎麼樣。
雖然宋果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對別人家裏的事情知道的那麼多，人數之眾，範圍之廣，甚至遠到連幾座山以外，近到這春城城裏哪個街道人家家裏的事情都清楚，宋果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人是有什麼通天鏡不成，對別人家的事情那麼清楚。
宋果聽了會不感興趣，就讓宋父幫忙將廢棄小樓裏從前爺爺做的烏篷船拖出來，洗幹淨，用幹燥的帕子擦幹淨，鋪上毛毯，放上小木桌，桌上還閑情逸致放了插花，通通裝飾一遍，將小烏篷船推進春城的湖邊，宋父去收拾家裏，宋果就一個人抱著手機，優哉遊哉的劃船。
湖裏有幾個石墩，宋果從烏篷船出來，站在石墩上，借用拍攝照片的角度，拍出來就看不到石墩，而宋果的身體儼然就直接踩在了湖麵上。
宋果發過去視頻後，又發了串文字。
“阿澈，我要掉下去啦，嘻嘻。”
視頻發過來，韓澈點開後，嚇得差點心髒都是一抖，直到看到小媳婦那俏皮的笑容，才恢複心神。
“小心點。”韓澈擔憂發了條語音過去。
宋果回了句語音：“嗯哼，我要仗劍天涯，闖蕩江湖去了。”
韓澈彎了彎唇，聽到小媳婦的聲音，一天的動力源都來了。
宋果剛掛了電話，就躺在船上，悠閑地吃著果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