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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
如履薄冰的十年
算了吧
天各一方也是一種成全
文/清白少年
綠蔭操場, 塑膠跑道,光影輪轉了十年。
江城一中過幾日又是年度誓師大會,緊接著就是高考。時間緊促,不容懈怠。高考不僅影響著學生的心情,也極度影響了老師的心情,尤其是帶領重點班的班主任。
晚上。
暖風徐徐, 蟬鳴半夏。
老式的四葉風扇沙沙地轉動, 卷起的暖風, 無半點涼意,炎熱的空氣轟轟地撲來, 又悶又燥。
坐在最裏麵的一處辦公桌後, 被一高摞試卷, 資料,各種考生信息表遮擋的男人,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襯衫,戴黑框眼鏡,襯衫卷起到手肘, 皮膚上有經年累月鍛煉出來的粗筋脈絡。
“俞老師,你還不走,今天沒課了啊,再加班就要像我們禿頭了啊。”化學老師調侃道。
化學老師在職幾十年,頭發早就禿成了地中海,還喜歡故作掩飾,將左邊的頭發留長, 梳到右邊,這樣就能遮擋住中間的那一片不毛之地。
俞沉舟是辦公室裏最年輕的老師。
都知道俞老師是以前這學校的學生,有的還教過他,都喜歡拿他和那些不愛學習的學生們說,看你們俞老師,念書時天天打架,後來還不是被社會主義給收服了,成了人民教師又得麵對你們這幫子讓人頭疼的學生,這是因果循環,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俞沉舟靦腆一笑:“還有工作沒做完。”
“那俞老師,我們就先走了。”其他老師也相繼離開。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俞沉舟動了下,身體坐久了脊椎一片酸麻,他站起身,揉了揉脖子,望向窗外。
夜空中,星辰寂寥。
這周圍的人,都有了歸屬。
隻有他,獨自一人。
十年了。
整整十年。
我們之間,如履薄冰的十年,蔣秋池。
十年前,俞沉舟考完試,正在計劃畢業旅行,就被蔣秋池一通電話叫走。
我和人睡了。
他纏著我
我想你……先做我的男朋友。
騙過他就行
我操·你媽
蔣秋池,你腦子秀逗啦
老子是直男
直男也可以睡
試試?
試就試!以為老子不敢啊!
俞沉舟和蔣秋池睡了。
睡過還挺回味。
他沒和男人睡過,當然,也沒和女人睡過。
他這輩子是和一個男人睡過,那個男人叫蔣秋池。
不過,他不愛他,他也不愛他。
蔣秋池還是和林措在一起了。
俞沉舟大概也是沒想過。
他的十年後。
應該是生了一雙兒女,娶了個小新結恒衣當老婆……其實是沒有老婆,沒有兒女,他隻是個喜歡被蔣秋池操的直男。
操了十年,他還是沒有領悟。
俞沉舟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是一個還沒拆遷的舊樓的單間,一個月就幾百元的住宿費,加上水電費,不超過一千,對他這個老單身漢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洗完澡,舉了會啞鈴,將第二天的教案做好,就準備睡覺。
“哐哐!”
“咚咚!”
“叩叩!”
各種聲音的敲門聲,在夜裏響起,格外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鬧鬼。
畢竟這是座危樓,估計也是惡鬼的聚集地,但是他不怕,因為他就是一隻窮鬼。
俞沉舟醒來,又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著,但是那聲音還是不停歇,直到他聽到一聲熟悉的“開門,是我”
他睜開眼,頓了半晌,從床上起來,去打開門。
門口的男人正穿著破破爛爛的衝鋒衣,頭發都幹的分岔了,臉上也是粗糙地幾個月沒洗過一般。
俞沉舟沒有任何表情地拉開門,這已經見慣不慣了。
蔣秋池洗過澡後,從浴室走出來,看了眼床上閉著眼睛的男人,將帕子扔到俞沉舟的臉上,身子就直接正麵倒在了他的身上。
“累死了,給我擦頭發。”
“你起來,重死了。”
俞沉舟的語氣有些重,蔣秋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今天學生惹你了?”
俞沉舟將帕子掛在洗手間,拿出吹風機,朝著床頭走來,“起來,吹幹,想老了得頭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