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撲棱,兩尺大小的鷹隼已經來到洞口前,它雙翅收攏,利爪接地,正要降落,卻陡然似撞上了一層無形的牆壁,洞口一層清波微閃而過,鷹隼驟然驚叫一聲,發出銳利的驚鳴,撲棱著雙翅,已然飛遠。
受此異動,坐於洞內的方萬裏長長睫毛微顫,忽然睜開了雙眼,亮堂得竟似有神光綻放而出,整個小洞內光線也似乎充足了一分,他身子微微一陣,身上覆蓋的灰塵登時離體,他整個人看起來也變得清爽無比。
久未動身的方萬裏終於醒來,但他卻未立即起身,眨了眨眼,從身邊玉瓶中導出一粒渾圓鴿蛋大小的丹藥,一口吞下,接著又是緩緩閉目,呼吸平穩,虛懷抱月,進入了修煉之態。
時日緩推,雲雪山脈雪線也隨之下移,峰頂的青鬆,也蒙上了一頭白雪,卻依然挺直。
初雪稍降接近雪峰的林間,早已是皚皚白雪一片,海拔較低之處,還依舊是枯黃一片,忽然一夜北風至,漫山古木搖搖撞撞,待至晨日,終於落盡了最後一片枯葉,隻留下張牙舞爪般的樹枝。
千山鳥絕,萬徑獸隱,雲雪山脈迎來了一片蕭條之勢,然而這等景象,卻是冰係妖獸出沒的好時機,叢林之間,不少渾身雪白的妖獸借助白雪的掩蓋,匍匐前進,窺視著自己的獵物,一聲聲慘烈獸吼從林間傳開。
有妖獸出沒,自然也有武者的蹤跡,叢林深處,衣著儼然的武者結隊而行,行走在蕭瑟的密林之間,探尋在雪跡間的足印,一步步深入,最終追尋到自己的獵物。
一頭金紋狂獅跌跌撞撞破開草叢,進入了方萬裏所在的山穀之中,它一身金紅間雜,金的是毛,紅的,則是血跡。
金紋狂獅氣喘籲籲,嘴角吐著血沫,左前腿微微抬起,上麵刻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液不斷流下,它昂起腦袋望了周圍一圈,迅速朝著右邊的懸崖下而去,那裏亂石灌木間雜,極其適合隱藏蹤跡。
然而麵臨死境的金紋狂獅已經失去原本的智慧,一路前行,卻留下了絲絲血跡。
不多時,一陣咯吱聲響從它剛現身的草叢傳出,三名武者緩緩走出,呼嘯而過的山風吹拂在三人身上,單薄的武士袍緊緊貼著身子,印出塊壘分明的肌肉。
其中一人微微蹲下身子,凝視著地上一處血色腳印,隨即對兩外兩人一招手,三人分離,呈三路夾擊之勢,緩緩移向右側的懸崖底。
亂石灌木間雜之間,三道人影緩緩進入,陡然三股雄勁的氣息波動出現,一聲慘烈的嘶吼,樹木嘩啦撞動,幾道亂響此起彼伏,隨即一道慘叫,三人滿身的血跡出了草叢,頗有幾分凶厲的臉上掛著三分喜色。
三人有說有笑走出,其中一人打量著這處山穀,忽然停下腳步,對著身邊兩人說了些什麼,隨即三人立刻找了塊避風的巨石,從儲物袋中取出柴火、獸肉,立即燃起了一叢篝火,開始烤著。
狂風呼嘯而過,煙火隨風而起,貼著崖壁蜿蜒盤旋而上,不經意間滲入那崖壁上的幽深洞口。
“嘶~”一道強勁的呼吸聲音陡然傳蕩在了山穀之內,似天地的呼吸一般,陡然四周圍狂風呼嘯更烈,陣陣烈風夾雜著草皮落葉,呼嘯席卷整個山穀。
留在山穀之內的三人頓時大驚,臉上一片駭然,不知所謂望著這周圍異象,篝火被風吹蕩,地麵飛沙走石,小水潭水波激蕩,嘩啦作響,整個山穀一片暴*亂之勢。
“哢嚓!”
一道亮白驀然劃破天穹,天空頓時烏雲密布,厚重黑雲不斷翻滾,似裏麵隱藏著一頭遠古凶獸一般,不斷咆哮著,驚雷陣陣。
冬日驚雷,這等異象他們三人何曾見過,一個個臉色煞白一片,想要移動腳步,但是在這鋪天蓋地的天地之勢下,卻是不敢妄動。
轟隆!
一道水桶粗細的陡然劈下,伴隨巨大的轟鳴聲響,劈在了山穀左側的崖壁之上,登時雷蛇閃耀,纏繞在整座懸崖,崖壁之上草木焦黃,碎石掉落。
“走!”不知是誰大喝了一句,三人撒腿就跑,迅速地離開了這處山穀。
冬日驚雷這等異象發生在了雲雪山脈,在山林之間的不少武者自然是察覺到了這驚天的動靜,不少人立即生出異寶出世的念頭,立即不少人湧向了這處小山穀,但是俱於天威,卻是無人敢進入山穀之內,隻得遠遠觀望著。
整個小山穀已經電閃雷鳴一片,從天而降的驚雷不斷地轟擊在了山穀左側的崖壁上,其上生長的草木早已化作了灰燼,隨著驚雷地不斷降下,整個崖壁也快要被劈開了,但同時,也露出了那一個幽深的洞口。
遠處觀望著的武者們目光彙聚在那洞口,登時臉上不由浮現一抹貪婪之色,他們都已經看到,天降的驚雷皆是轟向那一處洞口,若非由洞口那清波狀的屏障保護著,恐怕那異寶早已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