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耀無奈之下,隻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水無痕,事已至此,水無痕也沒了做戲的耐性,指著擂台上的方萬裏怨毒的說:“此子心懷叵測手段陰毒,今天他必須死,否則水家不惜一戰。”
說著,他淩空踏出看台,洪洪之聲隨之響起,濃鬱的水汽從腳下生出,如同驚濤拍岸。
他每踏一步,下方看台就轟然碎裂,人群四散躲避,地麵接連塌陷,洶湧的洪流從地底衝出,直衝向擂台。
方家早就嚴陣以待,家主席上,身形雄壯的方宗漢豁然起身:“方家又何惜一戰!”
他大手虛空一抓,數十丈外,水無痕身前的空間轟然炸開一個巨大的黑洞,上百道雷蟒自黑洞深處狂竄而出,直撲水無痕。
水無痕一心防備著方宗越,卻不料方宗漢的實力竟更高一籌,這一手“平地生雷”,爆點距他不足一尺,輕易凝出百條雷蟒,即便以他的實力,也驚出一身冷汗。
他匆忙閃避,不料方宗漢揮手再抓,黑洞連現,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中,成百上千的雷蟒縱橫半空,驚人的電勁肆虐廣場,逼得水無痕躲無可躲,隻得硬擋,數息之間已呈敗像。
全場鴉雀無聲,方宗漢的實力大大超出了人們的想象,不可一世的水無痕竟連近身都做不到就麵臨敗北之局。
更讓人震驚的是,方家那上百名族衛竟然隻是個幌子,廣場不知何時竟已被近千戰士包圍,原本他們混在人群中尚不起眼,但圍觀者逃散,他們的存在就立刻凸現出來。這些戰士個個麵沉如水,一股無形的殺機籠罩全場,從他們身上透出的氣息看來,最弱的也有武士級實力。
近千武士,一支足以左右今日戰局的力量。
冷汗順著趙廣耀的兩頰直淌下來,方家不是隻剩一千多族人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武士?
莫非那隻是方家有意放出來麻痹對手的煙幕?
他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方家遠非他們想象的那麼孱弱,上千年積澱的雄厚底蘊絕不是他們輕易能撼動的。
水家隻有百餘人,就算再加上他們趙家,也不及方家五分之一,何況還有許家在側,兩方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一旦開戰,他們這些人中,有幾人能生離刺日峰?
見方家武士並不阻止人群潰散,機靈一點的趙家的族人,紛紛混在四散的人群中偷偷溜走,隻餘下趙廣耀等十餘人還在硬撐,卻也是戰戰兢兢唯恐殃及自身。
水家雖無人逃走,但多數也都麵無人色,紛紛向家主席靠近,似乎已經在做突圍的準備。
就在此時,擂台上突然驚雷炸響,方宗漢雙掌互擊,縱橫交錯的雷蟒轟然彙聚,凝成一張雷電巨網,狠狠向水無痕卷去。
本就傷痕累累的水無痕大驚失色,駭然望著襲來的雷網呆住了,甚至忘了抵抗。
事實上他也無力抵抗,雷網席卷百丈方圓,一經合攏,任他手段通天也隻能束手待斃。
雷聲震得刺日峰都為之顫抖,雪亮的雷光映亮了千裏夜空,即便是忙著逃走的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吸引,不自覺的回頭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水無痕那茫然失措的臉。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心裏都生出一股寒意,手段強如水無痕都身陷死局,若是換成他們,恐怕早就變成一具散發著焦臭的屍骸了吧?
他們都忘記了逃走,直勾勾的盯著場中,生怕錯過接下來的一幕。
但緊接著,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雷網突然一頓,轟的一聲化作漫天流光電火,飄搖四散。
駕馭雷網的方宗漢,就像被重拳轟中了麵門,突然一聲悶哼,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翻身栽倒,竟直接昏了過去。
情勢驟然逆轉,頓時把所有觀戰者都驚住了。
沒等人們回過神來,水家家主席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方家欺人太甚!”
人們循聲望去,隻見高聳的看台頂端,赫然多出一尊神像,翡翠雕琢的甲胄古拙厚重,散發著濃濃的水係氣息,甲上毒蛇虯結,似是紋飾又像活物,看上去隻覺陰氣襲人。
蒸騰的水汽在雕像上空緩緩蠕動,片刻間,凝聚成了一尊高達十丈的水神虛影。
水神虛影散發出陣陣上古洪荒氣息,磅礴的威壓輻射整個廣場,廣場仿佛墜入了千丈深淵,花崗石地麵寸寸碎裂,徐徐向下陷落,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廣場被壓進數丈深的地下。
置身其中的武者們,不負重荷,紛紛跪倒在地,唯有水家族人渾然不覺,冷笑旁觀。
大難得脫的水無痕乍見神像,竟不顧身份,噗通一聲當眾跪下,大禮膜拜:“無痕叩謝家主救命之恩。”
此言一出,眾人恍然,那身穿翡翠重甲的,不是什麼神像,而是水家家主水無雙。那碧綠重甲,是繞指決修煉到高深處,以獨有的碧水能量凝結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