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孫兒之見,那方家老賊應該是用了某種透支實力的招數,甚至是犧牲他所剩無幾的壽元,以此為代價,才能占了一點上風。”
水無雙不以為然,他這個長孫生得與他相像,平日也最懂討他歡心,這是變著法的給他找麵子呢:“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水驍風笑道:“以方老賊那護短的脾性,若是真能勝過祖父,又豈會輕易放過我族之人,不是他不想,而是力有不及罷了。”
經他點醒,水無雙也意識到,前日一戰的確有些蹊蹺:“你又怎知他不是礙於泰北人在側,怕動了我水家之後,方家獨木難支?”
水驍風斷然否定:“不可能。內患不平,怎能安心攘外?方老賊恨不得把我族連根拔起,豈會因為顧及大局而有意手下留情?”
水驍風以己度人的話,終究打動了水無雙,他坐直了身體:“以你之見又當如何?”
“孫兒愚見,若是說出來,恐遭祖父斥責。”
“你隻管說,不怪你就是。”
“外連泰北,內聚趙家,兩麵夾擊,一舉誅殺!”
水無雙勃然色變,怒道:“胡說,我水族乃是巴山正統,豈能做出那種勾結外族之事!”
“若是形勢允許,又豈會出此下策,孫兒這也是著眼局勢,迫不得已啊。”
“什麼局勢?什麼迫不得已?”
“如今我族與方家之仇已然不共戴天,方家之所以尚未來犯,無非是礙於泰北人進犯在即,唯恐腹背受敵,所以才隱忍不發。一旦北疆戰局穩定,方家勢必揮軍西下,到那時我族可就被動了啊!”
“你剛才還在說方宗南非我敵手,有我在,他豈敢興兵來犯!”
“祖父您當然一無所懼,可若是方老賊纏住您,我族勇士正麵對上方家千餘武士,又豈有僥幸之理?有許家助紂為虐,方家渡水非難,鏡湖天險形同虛設,我族不戰則已,戰則必敗,族人若是傷亡殆盡,您一個人實力再強,又怎能挽回敗局?”
水無雙聽得麵罩寒霜,沉吟半晌:“你說的不錯……”
遲疑片刻,他下令:“水家勇士暫交你統領,設法窺探,尋機進襲。但聯合泰北之事絕不可為,憑空墮了我水家威名。”
水驍風大喜拜謝:“祖父放心,孫兒必不辜負您的期望,定讓那刺日峰寸草不留!”
“哦?你這麼有把握?”
“祖父有所不知,就在今天,孫兒收到消息,方家大批精英將於後天進入雷澤,似有所圖。孫兒已經安排人手跟蹤,隻要巧施計策,足以讓他們有去無回。”
“很好,你去吧,切記不要輕敵冒進。”
“是!”
恰在此時,船身輕輕一震,已然抵岸,水驍風再行一禮,帶著隨從,率先下船而去。
第三天清晨,方家眾人早早聚集在峰腳的廣場上,武會大戰中破損的廣場已經修繕一新,方萬裏等人駐足廣場南側,一麵談笑,一麵迎候即將到來的許家隊伍。
不久,一隊人馬沿著峰下大路迤邐而來,人數約有十七八人,少年男女就占了半數有多,無論長幼,每個人都有異獸相伴,或為坐騎,或追在身側,行進間鷹鳴虎嘯令人心顫。
方萬裏一眼就看到了隊伍中的許諾,心裏不免有些打鼓,關於許諾的事情他對族人隻字未提,沒想到這麼快又與她碰麵了,希望她言辭中不要露出馬腳才好。
許家隊伍走近,方遠山帶著眾人迎了上去,許家人也都收了坐騎,聚首寒暄。
許家一眾年輕人走近方萬裏等人,其中一個少年瞥見坐在輪椅上的方萬年,臉色微變,指著方萬年道:“他也要去雷澤?”
方萬裏聞言皺眉打量此人,一身黑綢武士服襯得他身形修長健碩,眉目英挺,臉色卻略顯蒼白,尤其那麵帶不屑的表情,令人心生厭煩。
“不錯,你有意見?”方萬裏冷冷回應。
“意見談不上,隻是沒想到你們方家還真是人才濟濟啊。”那少年故作漫不經心的說。
這話一出,方家兄弟同時皺眉,許家兩個少女快步上前,一人扯住少年氣惱的道:“表哥,你閉嘴。”
另一個則迎上方萬年微微一笑:“萬年大哥不要介意,我表哥就是這張嘴討人嫌,人其實挺好的。”
這兩人一出麵,方萬裏當即有些發懵,原因無他,兩少女竟生得一模一樣,根本無法分辨那一個才是許諾。
方萬年不以為意的笑道:“許諾妹子說的是哪裏話,我這副德行,還真是給你們添累贅了。”
“萬年大哥好眼力,竟還認得出我是許諾,我們可隻見過一麵哦。”許諾笑應。
說話間,另一個少女走過來,撇嘴道:“方大哥你認錯了,我才是姐姐,她是我妹子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