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已是杯盤狼藉一片,兩人一杯接著一杯喝下去,方萬裏在巴山之時甚少沾酒,這一次祭祖出來,突遇此壓抑之事,喝上兩杯之後,大覺此物堪好,已經喝得滿麵通紅,舌頭打結。
而小黑,自巴山出來後,也總算大飽一頓,拳頭大小的身子蜷伏在酒桌上,小肚皮鼓鼓地,細小豔紅舌頭不時伸出,舔盡嘴角涎液,發出嘖嘖兩聲,顯然還在回憶剛才的美食。
“不知方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顧飛喝得較少,此刻心智還算清晰,不過看他腦袋歪斜之狀,恐怕也是不勝酒力了,他端著一杯酒,伸向方萬裏問道。
叮~碰了一杯酒,方萬裏一飲而盡,眼中滿是痛快之色,他頓了頓,酒醉讓他有些不清醒,他道:“我所呆在帝都時日不宜過久,必須趁早回去巴山。”
顧飛哈哈大笑,不知是因為喝多了,一改之前平和之色,他指著方萬裏笑著道:“難道方兄真的是怕了那獨孤俊嗎?”
方萬裏臉色一怔,他想起獨孤俊離去之前所說話語,心頭怒火再燃,嘭地一聲放下酒杯,甕聲道:“我方萬裏做事有理有據,行得正坐得端,獨孤俊如此汙蔑方家先祖,獨孤家又如何,依仗家族之勢橫行霸道,這種人我怕他作甚!依我看,獨孤家也不過如此吧。”
“哈哈!”顧飛笑了兩聲,連忙倒酒,眼中升起佩服之色,他舉起酒杯道:“方兄豪爽正直,我敬你一杯。”
兩人大笑飲盡。
“嘭!”
一道聲音炸響在了閣樓之中,同時數道內勁波動出現,雖然一般,但出現在這裏便有些讓人驚訝了,頓時所有人停下手中動作,話語聲止,看著動靜方向。
“吱吱~”小黑陡然嚇了一跳,揉著惺忪睡眼爬起,鼠臉也能看出幾分怒色,一蹦一跳到桌子邊緣,人性化地雙手叉腰,吱吱叫著,看看是誰打擾了它的清夢。
方萬裏把小黑提回自己身前桌上,同時疑惑回頭望去,見離得兩人不遠的酒桌上,兩位麵容相似,長相俊朗的青年正望向他們這邊,麵色森然一片,帶著些許怒意看著他們,確切地說是看著方萬裏。
兩人身穿長袍,一黑一白,麵容相似,應該是兄弟,其中黑袍青年拿著酒杯站起,走向方萬裏酒桌,一邊說道:“這位兄台說我獨孤家也不過如此,不知你口中所說如此是怎樣?”
此人慢慢走上前來,身上氣勢浮動,俊臉上帶著煞氣,任人都看出這是針對方萬裏,隨著此人走向方萬裏,閣樓內也開始議論了起來,紛紛談起今日在百祖堂內發生之事,方萬裏這個名字也第一次被人所知曉。
不知是因為喝多了,還是心中對獨孤家真的沒有好印象,方萬裏端起酒杯飲盡,卻未吞下,兩腮鼓鼓的,他瞥了一眼黑袍青年,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麵向黑袍青年,將酒吐出,嘩啦啦濺在地上,黑袍青年一愣,止住了腳步,卻聽方萬裏道:“獨孤俊依仗家族之勢橫行霸道,欲在祖堂內行苟且之事,這種人竟依然逍遙自在,我看,獨孤家,也不過如此吧。”最後一句,方萬裏竟是掃著閣樓內之人,慢慢說出,語態不屑一片。
閣樓內頓時一片嘩然,震驚看著方萬裏,誰也想不到這看起來瘦弱的少年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啪嗒!
黑袍青年手中內勁浮蕩,臉色鐵青,竟然捏碎了手中酒杯,他站在方萬裏吐酒位置之前,俊朗猙獰,身上氣勢迅速提高著,似下一刻,便要給方萬裏致命一擊。
“方兄,不得妄言!”顧飛臉上驚愕一片,想不到剛認識的少年竟這樣魯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他連忙站起抱拳對黑袍青年道:“這位兄台,舍弟酒醉胡言,若有冒犯之處,多請見諒,還望息怒。”顧飛臉上一片歉意,不斷對方萬裏使著眼色示意。
方萬裏滿臉通紅,醉意盎然,悶哼了一聲,撫摸著身前絲毫不知此刻緊張局麵,正呼呼大睡的小黑,周圍又是一陣嘩然。
“一個從未聽過名字的家族,竟然也有口氣這麼大的人,這倒是讓我長見識了。”一道聲音傳來,那白跑青年緩緩走上前來,站在了黑袍青年身邊,身上氣勢同樣緩緩提升著。
將小黑一把塞入懷中,方萬裏啪嗒站起,眼中絲毫沒有慌張之色,他直視兩人沒有說話,電勁浮動,眼中一絲湛藍閃過。
“自扇耳光,再從我兩人胯下鑽過去,饒你無心之言。”白袍青年神色說不出的冰冷,帶上幾分倨傲之色,盯著方萬裏。
轟!
方萬裏身上氣勢陡然爆發,桌上杯盤碎了被氣勢震得碎了一桌。
砰砰!
酒醉的方萬裏不知是什麼心態,但縱然清醒著的他聽聞這句話也會勃然大怒,武士六階的氣勢爆發而出,周身泛起淡淡的藍芒,茲茲作響,而他臉上一片怒色,看起來還有點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