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跑出山洞外的少婦,在罵罵咧咧地咒了一頓方萬裏後,羞憤的心思也冷靜下來。此時再想想他剛才所說的話,發現每一句都是為了自己好。自己救他原也應該,隻是無關地救一個男人,說出去確實對自己的聲譽很不好。女人是必須看重自己的聲譽的,因為這關乎著自己將來的前途,不然的話就會像一層舊了的牆皮,隻能被人隨意剝下來,扔在地上,踩個粉碎。
“隻是我還有聲譽嗎?”少婦問了自己一句:“對自己來說,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有不能不做的理由的。哪怕為之付出很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因為原本就抱了最後魚死網破的打算。但在別人眼中呢,別人隻會認為我是殘花敗柳,猶如妓女一般,到處招搖賣春。雖然自己長得很是魅惑,堪稱絕世美人也不為過,也能成功地吸引到男人的投靠和付出,可最終的結果呢?是別人像破布一樣把自己扔掉,然後淒慘地死去呢?還是一切都成功了,坐在高高地位置上,恣意地滿足自己的欲望呢?”
對於前者,少婦早就預料到了,也有這樣的心理準備。而對於後者,她卻沒有多大的希望,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前方的路在修行界裏麵,本就風雲詭譎,若沒有十二分的計算,哪敢走進去一步呀!可既然走進去了,那還有退路可言嗎,少婦忽然這樣想到。
“呸呸呸,這個小賊,盡讓老娘我亂想一通,真不是個好人!”少婦說到這裏時,雖然最裏麵還在罵著,但心裏麵卻已經甜滋滋的。此時再想起來幾天前,那李長老的事情來,心中便又多了一層厭煩。好似一盆清水潑進了糞堆裏一般,全都臭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想通了的少婦站起來,看看自己現下穿的衣服,本準備換上一身的,但現在也不換了,隻這麼穿著給那方萬裏看。接下來,少婦先將捉回來的魚洗幹淨了,烤好;接著又燒了一點熱水,裏麵再次化上治傷的丹藥;然後便喜滋滋地端進山洞,給方萬裏送去。
方萬裏躺在山洞裏,動都不能動,一動就感覺從骨髓裏傳處來的疼痛,在撕扯著他的五髒六腑。但就這麼一直不動,也不是辦法,畢竟想要讓傷口早日好起來,還是要不停地修煉的。所以方萬裏每等疼痛感消減下來,他便稍稍動一下;等疼痛感再劇烈起來,他便咬牙堅持著。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方萬裏的身體,終於可以輕微地動一下了。隻是這個輕微的程度,對方萬裏而言已然有了很大的進步,但在外麵看來,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而就在方萬裏又動了一下後,咬牙堅持的時候,少婦端著魚和水走了進來。她先將溫好的熱水再吹了吹,感覺熱度已能承受,便慢慢地送到方萬裏的嘴邊,說道:“喝下去,這是治療傷病的丹藥。我怕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能一下子服用丹藥,所以特地給你化開。”
方萬裏看看玉碗裏騰出來的淡淡熱氣,心下很有些感動的感覺,隻是自己如果這般心安理得地受人服侍著,到底覺得不好。於是他想了想,這樣說道:“姑娘,這個……”
“別說話,這事情是我自己願意的,至於我們女人的聲譽,眼下在遼沉叢林中,千裏之內,都不可能有一人路過。隻要出去了,你不說我不說,誰還能知道?!除非你的性子奸猾,故意害我,不然的話,怕什麼!”說完,少婦又看看碗裏的溫水藥湯,又開口道:“趕緊喝吧,再不喝就涼了。”話說完後,少婦便又將玉碗向前遞了遞,玉碗的邊沿清脆地捧在了方萬裏潔白的牙齒上。
此時的方萬裏還能說什麼呢,他隻張開嘴,任由少婦一點點地將藥水喂進嘴裏。有從嘴邊流出來的,也任由少婦拿出香帕來給自己擦幹淨,動作細致,力道輕微,真真讓人從上身舒服到下身,從下身舒服到上身。
喂完藥湯,少婦又將烤好的魚切成一片片的,將裏麵的魚刺全給拔出了,這才送到方萬裏的嘴裏,看著他咀嚼著咽下喉嚨去。如是一頓藥湯和烤魚吃下來,整整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方萬裏吃得津津有味,少婦服侍地一絲不苟。倘若這不是在山洞,而是在一座大院子裏,有人看到很可能會認定他們是夫妻。
吃飯了烤魚,方萬裏感覺渾身有了力氣了,他這才想起來他眼前的這位姑娘,一直在服侍著他,根本就沒有吃任何東西。於是他歉意地咧嘴笑了一下,說道:“姑娘,這個,烤魚你還沒,吃吧……不好意思,我,一下全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