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夢蘭懷孕了(1 / 3)

“哥,這樣啊,這個項目如果我們爭取成功了,除了上交公司管理費,你七我三。畢竟你有施工隊伍,尤其是還需要曹老板那邊幫襯!”牛誌木扭頭瞟了夢蘭一眼,趁著自己沒喝多的時候,亮出了自己的底數。

“老弟,那不行!既然是合作,就要平等對待,更要互相尊重。我說個數,五五分賬!”說著話,二後生伸開手掌,裏外擺了一下,示意給了牛誌木。

“哥,你這樣不行!我沒實力,關鍵時候還得仰仗你呢。你付出的多,理應多得!”牛誌木說的倒也是掏良心的話,自己心裏沒底,接工程,關鍵還得靠著二後生呢。

“你也別爭了!就按我說的定吧!接下來,你負責跑項目和算賬,還有應付外麵的關係和要賬,我負責生產管理。咱們開始分頭行動吧!”二後生心裏把情義看得最重,多點兒少點兒,他覺得沒那麼重要,他最渴望的,是想借這股改革的春風,借著這次難得的合作機會,實實在在地做些事情。

人呢,在苦盡甘來的時候,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窮奢極欲,肆意揮霍。另一種是感謝命運的磨礪,將經曆當財富,珍惜當下,並更加奮發。顯然,二後生屬於後者,他沒有沉醉在既得的成績和優越條件麵前渾然不醒,而是立下了更加宏大的誌向,也有了更強的責任感,為自己,為家人,更為社會。

二後生和牛誌木喝得正酣,兩人把分工與合作的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但看得出,臉都紅彤彤的,都有些醉意了。而且此時的牛誌木,嘴裏也是一口一個“哥”,或者“郭哥,你就是我這輩子的大哥,我永遠不會相忘”之類的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了,第一瓶裏的酒也早已見了底,牛誌木吵吵著還要喝,說自己沒喝多。就在二後生歪扭著身子,又要去堂屋拿酒時,夢蘭悄悄地製止了他。

“都喝得不少了!你看小牛都喝成這樣了,不能讓他再喝了。既然要在一起合作,那以後在一起喝酒的機會還多著呢!何必非在乎這一朝一夕呢?”夢蘭不虧是大家閨秀,說話也是有禮有節,而且善意滿滿。

愛人這話,二後生愛聽,他覺得夢蘭說得很有道理。有句老話不是說得好嘛,來日方長,何況現在剛有了個意向,還沒到喝慶功酒的時候,喝好就行了,沒必要非得喝醉。

寧城老窖酒的後勁兒不小,沒吃幾口飯,牛誌木的酒勁兒就上來了,嘴裏也是滔滔不絕,不停地訴說著自己未來的人生理想,將來要如何如何。二後生聽得出,牛誌木有理想不假,但還是略顯點兒稚嫩。畢竟,他是從順境中走過來的,經曆的事少,缺乏生活的磨礪。

最後,二後生攙扶著牛誌木,將他送回家睡下。在回來的路上,被年後的冷風一吹,酒勁兒醒了不少。他發現,盡管這風刮在臉上,依然有些冷,但和春節前還是不一樣了,沒有那麼刺骨了。相反,他感覺到一股春的新意,裏邊似乎多了絲要蘇醒的味道,略有些濕潤,還有些輕柔,總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二後生有意放慢了腳步,信步到了郊外的田野,他發現蒙在地裏的白雪已經化了不少,露出了一塊一塊的黑漬,他甚至聽到了辣辣草要拔節出土的聲響,大地快要蘇醒了。

小時候在老家,過了春節不久,也就是陽曆三月時分,一些小夥伴就會從家裏拿個小鏟子,圍攏在村莊邊上,蹲下來,扒拉掉上邊已經化了的浮土,認真仔細地尋找著辣辣草,那是早春大地的饋贈。上半截的土地剛剛解凍,就有灰黃的小葉子冒出了頭,而下半截還凍在土裏。它們常常連片長,需要使勁兒剜,才能連根兒剜出,在棉襖上蹭蹭上邊粘帶的泥土,像東北大山裏長的人參的縮小版,白裏透黃,還帶著須,塞到嘴裏嚼一嚼,辣辣的,屏著鼻氣咽下。有的小女孩,有時候都會被辣得鼻子發酸,緊閉起眼來,但還是愛吃,喜歡的是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