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技術設計和相關的資料都在自己手中,眼看趙守默律師那邊的專利證書很快就會辦下來,師心蘭真是搞不懂,管小河為什麼在理療器的樣品試製這件事情上顯得那麼拖拖拉拉。
眼見得魏家又給了10萬塊錢,為什麼不趁熱打鐵趕緊把“翠芸石”的事落到實處呢?
“你真打算自己開一家小診所?”師心蘭看著店裏也沒什麼顧客,隨口問道。
“對呀!不然呢?”管小河正在一張草稿紙上勾畫著什麼,頭也沒抬一下隨口回應道。
“你難道沒看出來?開小診所基本上是掙不到什麼錢的。你最近結識的那位封老前輩,醫術如何?每天耗損體力為人推拿按摩,那麼大年紀了還得出來做事。水平高不高?一年到頭,才能掙到多少?”師心蘭不看好街頭小診所的盈利。
“老爺子有些固執,如果換換思路,或許情況又不一樣呢。”管小河抬頭看了一眼師心蘭,對她說的話頗不以為然。
“荊大夫腦子靈活吧?姑娘都那麼大了,長得清清秀秀,為什麼嫁不出去?挑挑揀揀是一方麵,獨生女嘛!當然想嫁個好人家了。最關鍵的是他們在市裏連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都沒有,怎麼嫁姑娘呀?你挑人家,男方還挑你娘家呢!那麼牛的一個大夫,六十多歲了還得在街麵上租房子住。你不會希望自己將來混得跟他一樣吧?”師心蘭替荊大夫覺著不值。
“梅老先生不也是從小診所做起來的嗎?慢慢來嘛!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嗬嗬……”管小河微笑著回應道。
“你會走他那條道兒?誰信呀?!哈哈哈……”師心蘭壓根兒就看不上梅西海那套作派。
“那倒未必,千裏奔忙為求財嘛!”管小河故作正色地回應道。
“快拉倒吧,那你倒是把那10萬收了呀?!切!”師心蘭反駁道。
玩笑歸玩笑,在師心蘭看來,管小河或許是自己生平所見過的最奇特的江湖郎中,就算他將來不至於混到“聖手”山醫那種窘境,開小診所來錢那也太慢了!
就算小夥子誌在高遠,有懸壺濟世的襟懷,那也得先把生活問題解決了吧?
“那能一樣嗎?人家寫就的那份推薦書的帳怎麼算?對吧?”管小河伸了伸懶腰,坐得時間有些長了,他站起身來準備活動活動筋骨。
“你倒分得夠清楚,嗬嗬……”師心蘭笑著回應了一下,有時候,管小河在她心目中顯得有些“性格錯位”。
你說他幼稚吧,小夥子每遇難事,都能想出奇妙招術予以化解;你說他成熟吧,有時候卻顯得迂腐可笑,不知變通。也許,以後不能讓他總和童至鋒那個年齡段的老頭們廝混在一起,他們對他的負麵影響現在看起來還蠻深的。
二人正聊著天呢,店門外好象來人了。
“哪一位是管小河呐?!”話音剛落,一位麵容清瘦的中年男人抬腿邁過“歧仁藥店”的木質門檻走進店來。
“在下管小河,請問有何指教?”管小河聽著這人說話的口氣不大對頭,隨口應答的同時衝師心蘭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注意躲著點兒這主兒。
師心蘭會意,微微點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的。
“聽說你挺牛的,還會什麼‘化骨綿掌’?!”那人說話的口氣半陰不陽的,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管小河一聽這話,就知道此人是因為那條被自己擊斃的烈犬找自己的麻煩來了。
“先生,您說笑了。當時吧,事出緊急,我也是出於無奈,請多多包涵!您是事主嗎?”管小河沒打算和他囉嗦,幹脆直接把事情挑明。
“我是事主的朋友,包涵?!怎麼包涵?!你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這事就算完啦?你今年多大了?啊?!小孩兒嗎?!”那人擠兌了管小河幾句,不待店家招呼,他自己挑了把藤椅大刺刺地就坐那兒了。
管小河也不生氣,知道今天這事不是那麼容易了結的。看對方這架式,應該是來訛錢的。
隨手取過一隻一次性紙杯,管小河為中年男子沏了杯茶,明知道對方也不會喝,走走形式,拖延一下時間唄,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吱聲了?你倒是說說,咱這事怎麼個了法?”中年男子不依不饒起來。
管小河沒搭他那茬兒,明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倒不如聽他怎麼說話,看他怎麼出手。
師心蘭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在她看來,眼前這個中年人不像是街麵上鬧事的混混,最起碼此人穿著講究,言談舉止間也看不出尋常流氓無賴特有的那股子痞子勁兒。
國字臉,眉毛還挺濃的,大大的眼睛透著一股子精明。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出頭的樣子,渾身上下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就是說起話來不象個好人。”師心蘭心下暗忖道。
一看管小河不搭理自己,那個中年男子瞅了師心蘭一眼,喲!這位長得還真漂亮!看這氣質也不象是尋常人呐!於是那個中年男子順嘴問了一聲:“我說這位女士,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