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兒有幾分惶恐的看著老人。
老人朝她微笑,說:“不要緊張,我隻說棋,如果我年輕時會下棋,一定和你們一樣,甚至更激進,年輕人嘛,沒有點氣魄怎麼行?我有個好朋友,喜歡看書,不管什麼書都看,
我問他為什麼喜歡看書,他說書中的道理,不管幾百年,還是幾千年,隻要人類還存在,文明還存在,都是一樣的。
我成為參議員後,為了和那些喜歡講究檔次的人物交流,也開始看書,再揣摩自己經曆的,似乎能從書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說好不好笑,我隻總結出一個道理,人的一生,四個字,生老病死。”
林菲兒似懂非懂的陪笑。
“算了,你還年輕,所以不懂。人老了,總喜歡嘮叨,說些大道理,你別介意。”
林菲兒乖巧的說:“洪爺爺,菲兒聽著呢!”
洪天星瞥她一眼,淡淡說:“洪勝把你安排給我,一半是孝敬,知道老人啊,喜歡年輕的身體,和年輕人相處,總會讓他們找回些年輕人的朝氣,等我真的動不了,就隻能和孩子們玩,成個老頑童,看著孩子們,回憶孩童時的自己,唏噓感慨。”
“另一半呢?多半還是放心不下我這個老頭子,哪天想不開了,把他廢了,再找個兒子、女兒接班,要防老頭子一手。年輕人,眼界、格局,始終小了點兒,怪我,以前放任他自己闖,和歌手戲子接觸多了,心思太重。像洪斌,他一直放在身邊,客客氣氣,卻始終不敢重用,等於是把猛虎關進籠子裏,自斷一臂。”
老人捏著的那顆棋子,終於落下,不起眼,卻盤活了本來被白子逼入險境的黑棋。
林菲兒頓時麵露憂愁,她步步為營,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局勢,瞬息間反轉,被老人一子戳破。
“劍走偏鋒,最怕被打折了劍鋒。”
洪天星頓了頓,接著說:“秦狩這個年輕人啊,他也許不知道,我是很早就認識他了,有次我和老朋友下棋,我指著旁邊看棋的洪勝說,我家麒麟兒,他隻是笑,我惱火的問他什麼意思,他跟我說他撿到個好苗子,我氣不過啊,我就派了個手下跑去喝了杯咖啡,刻意刁難了他一番,扇了他一個耳光,他很生氣,卻沒有動手,我很失望,就把他忘了。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麼嗎?”
林菲兒搖頭。
“差不多是兩年以後,連我都記不得這件事了,那個扇了他一耳光的人,死在了家裏,臉被打成爛泥,連他媽都認不出來。這個小畜生,真像個狼崽子,心狠記仇。他爸媽因為一場街頭火並死亡,他妹妹斷了腿,他努力活下來,再花了十年時間,把那場火並的人,一個個找出來殺掉,就連涉及那場火並的兩個幫派勢力,都在他的算計下,互相殘殺,消失在二十二區。”
老人說的平淡,可誰知道其中的殺機和危險呢?
林菲兒有幾分惶恐的看著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