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寒那麼一問,我們幾人的眼睛全都一下關注到白金水的老母親身上。
隻見她伸出枯瘦的雙手,緩緩地抹了一把眼淚,而後點了點頭:“嗯,阿瞞那孩子從小就很懂事,也不知道最近幾年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好工作,卻聽說他整天和社會上的二流子混在一起,結果工作都搞沒了,哎……”
“大媽,您老是阿瞞的姑媽,還是舅媽姨媽……”我問了一句。
表親也很好幾種,有姑表親和姨表親,為了確定白金水和阿瞞之間的關係,我想問的詳細一點。
“我是她姑媽。”白金水母親應道。
之後我們又問了白金水母親一些事情,並從老人家口中套了很多有關阿瞞的過去。
得知阿瞞家就住在離這裏不遠處的一個叫百丈崖村的窮山溝裏麵。他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阿瞞又不爭氣,據說自從阿瞞被公安局下崗之後,已經好幾年沒回家了。前幾年過年,他拎著一大包東西回家過年,卻被他老爸用棍子打出去了,自那以後就沒再回去過。
老人家和我們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邊說邊哭,我們實在有些不忍心再多問什麼。
本來我還打算說撬開棺材驗明一下白金水正身的,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老人家六七十歲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本來就已經夠慘的,我實在不忍心再提出那種無理的條件。
按照趙曉天的話說就是:白金水再混蛋,他母親是沒有什麼錯的,錯就錯在他爹當初應該把他射在牆上……
不過我們離開之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百丈崖村怎麼走?白金水母親很熱情地給我們連說帶比劃地解釋好半天,我們總算弄清楚了百丈崖的大概方向。
從白金水家裏出來時,我給白金水母親塞了五百塊錢。
本來白金水這種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可他家裏實在太窮了。家裏還是農村經常見到的那種土房子,正兒八經的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的那種。連個做法師的道士都沒有,鄉裏鄉親也沒看見一個來搭把手幫忙的,隻有老母親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在白金水棺材前麵……
這一幕令我不由地想起了前不久我母親在殯儀館痛哭的情景,因此不免動了一些惻隱之心。同時我心裏也生出了很多疑問。
白金水在醫院當醫生應該不會過的太差,而且據說回來是自己開車回來的,連私家車都買得起,怎麼忍心讓他老母親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
很快,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
我們摸黑走到村口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個小孩兒的呼喊聲:“警察叔叔,等一等,警察叔叔,等一等……”
不大一會兒,我們便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兒氣喘籲籲地跑到了我們跟前。
我笑著問他:“小兄弟,怎麼了?”
那小孩兒把氣喘勻了之後,先是朝四周到處瞄了幾眼,就好像生怕別人聽見似的,而後才走到我跟前攀著我肩膀低聲說道:“叔叔,白家奶奶叫我偷偷告訴你們,現在千萬別去百丈崖,要去等白天再去。”
“為什麼?”我皺眉問道。
小孩兒一臉茫然地望著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轉身跑開了。
趙曉天望著遠去小孩兒遠去的背影:“小雞-巴,你幾個意思?”雖然剛剛那個小孩兒說話的聲音很小,不過我們幾個都站在一起的,因此大家都聽見了。
小孩兒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們幾個人坐上租來的商務車,有些蛋疼了。
“怎麼辦,要不要去阿瞞家裏看看?”趙曉天問。
“為什麼之前那個阿姨沒和我們說這話,現在又突然叫人來告訴我們別去百丈崖?”張怡寒一臉茫然。
“那還不簡單!”陳葉突然接了一句話:“看見我小林哥哥給她錢了唄,所以她心裏過意不去,好心提醒我們一下,說不定百丈崖裏麵有鬼呢!”
“唰……”就在陳葉話音剛落,坐在副駕駛的周融突然拉開車門,朝村子裏麵飛奔而去。
“老周,你幹嘛去啊?”趙曉天也跟著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