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許安安 11.看來,該織一雙新手套送給他了(2 / 2)

小孩看到我們倆走向他們,明顯的有些慌張,轉身背對著我們準備離開。

這下,我們心中的懷疑更重了,三步並作兩步緊緊跟上去。

“你說,會不會有壞人潛伏在他們身邊?”我揪心地問。

“也許吧。”沈小威兩眼緊緊盯著他們不放。

新疆小孩邊走邊回頭看我們,腳下走得更快了。

“那……萬一壞人人多……”我擔心。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BP機給你要回來。”沈小威說得堅定,同時鬆開了我的手,“我一個人去追他們,你留在這兒,等我回來。”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無法想象他一個人麵對壞人的場麵,多一個人一起麵對總歸是好的。

看我態度堅決,他也沒再多說,眼看著新疆小孩又要鑽進人群中,沈小威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這時,小孩停下腳步,兩人相互商量了下什麼,有一個向我們走來。

小孩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我的粉紅BP機,交給我。

我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那小孩一愣,沒有答話,轉身就和同伴鑽進人群。

虛驚一場。

“你為什麼同他們說謝謝呢?”沈小威問。

“拿到BP機的時候,自然就說出來了。”

“也許,他們覺得這個不值錢,所以還給我們?”沈小威皺著眉頭,有點納悶地聳聳肩。

“不管他們覺得值不值錢,對我來說這個可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將BP機緊緊攢在手中。

“對我也很重要。”沈小威說著,拿出他的藍色BP機,衝我微微一笑,“這是我送許安安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他側頭看我,紅帽子上的小球斜著一跳一跳的,很是可愛。

放鬆下來後,才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大汗。沈小威似乎也是一樣。

風吹過,猛地有點冷了。

沈小威把雙手攏在嘴邊輕輕哈氣。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戴手套?”我心痛地問。

“不想戴別的。”他說。

“別的?”

沈小威笑吟吟地看著我:“你送我的手套我還留著,鎖在抽屜裏。但是那副已經太小了,戴不了了。”

一下子,我的臉再次紅透了。

看來,該織一雙新手套送給他了。

聽說人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而茫茫人海中,兩個人相愛的概率隻有微乎其微的0.000049%。

此刻的沈小威,笑眼中寫滿了純真和承諾,我看得發了呆,隻覺得今天的天格外藍,沈小威帽子上的小紅球格外溫暖。

心怦怦跳得厲害,我默默地再一次確認了這件事。

這件事比任何事都來得奇妙而不可思議,這件事比任何事都來得猝不及防。

當然,最終我也隻是在心裏偷偷說了一下。

我們回到賣紅豆的攤子,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刻著“威”的紅豆了,遺憾萬分。

我撿起一顆上麵刻著“愛”的紅豆,在沈小威沒注意的時候買下,放進口袋。

他問我:“你不買嗎?”

我笑,“已經買了。”

“在哪兒?”

“在這裏。”我指指自己的心。

我們在公交車站告別,沈小威的車先來。他本來準備再陪我等等,我連說不用,讓他上了車。

沈小威站在靠窗的位置,探著頭對我微笑著擺手說再見。

我看著他頭頂的小紅球一跳一跳的,很是好玩,不自覺地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直到公交車開走,我還忍不住地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得這麼厲害,但我心裏的另一個自己告訴我:你戀愛了。

回到家,我掏出刻著“愛”的紅豆,和沈小威送我的“緣”掛在一起。紅豆像兩個小朋友彼此打招呼一般隨風擺動,然後,牽著手,靠在了一起。

我走到客廳,拿起電話給沈小威的BP機留了一條聲訊:緣,妙不可言。

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說的意思,如果明白了,該有多好。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溫庭筠的那首《楊柳枝》我背了好多年,直到今天,才真正被詞中的深意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