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走了?”
看梅毓秀就這麼轉身準備離開,沈方有些無奈,哭笑不得的說道。
“啊?我……怎麼了嗎?”
梅毓秀回過身,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隨即又似想明白了什麼,認真說:
“你們的身材數據,我可以去安吉洛先生那裏拿的。”
沈方苦笑,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我們先付一些押金什麼的嗎?你沒想過萬一你做好了,我們不要,怎麼辦?”
梅毓秀恍然大悟,點頭說:“對哦,押金。”
然後,她問:
“那……押多少?”
如果她十八歲,十九歲,初入社會,這樣的表現沒什麼可奇怪的,但是她三十歲,曾經留學意大利六年,能說一口流利的外語,在前麵涉及專業問題時,表現也算利落。
而現在,從那個製衣工坊裏出來,她顯得緊張,幼稚,茫然,毫無社會經驗。“
因為她從沒試過談一場生意,甚至之前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需要做這個,現在卻不得不勉強自己去做。她迫切需要這筆錢,比餓肚子更迫切,因為這種人一般餓肚子也不會開口。一個富家女兒家道中落的故事。僅此而已。”
沈方已經有了判斷,連表情都懶得再浪費,直接從背包裏拿了兩萬塊現金交給梅毓秀,然後說:
“押兩萬,你覺得夠了嗎?”
“夠了的。”
梅毓秀遲疑了一下,把提包掛在手腕上,伸雙手接過錢。
沈方發現那是一雙晶瑩剔透的手,本不該出現在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身上,甚至不應該接觸到世間上所有的汙穢,但是她現在卻不得不親手去賺取生活所需。
但是見過太多事情的沈方明白,這世間有太多人在勉強自己,在做著他們曾經不願意做的事。
所以,沈方並沒有那麼多同情和感慨可以給,更不可能因為對方漂亮一點就給。
他盡量溫和的說道:
“那你能給我們一些憑據或者抵押嗎?我們……也怕你收錢跑了,請你理解。”
“我,我……”
梅毓秀猶豫了一會,最後從包裏掏出身份證,如水的大眼睛望著沈方,說。
“身份證可以嗎?我把身份證押在你這裏,可以嗎?”
三十歲的女人原來也有容易拐賣的,看到梅毓秀的舉動,沈方再次淩亂,心中此時隻有這一個想法。
僵了僵,終於還是伸手接過身份證,點頭說:
“可以。”
“那,好了?”
梅毓秀問道。
“好了。”沈方回答。
“謝謝……老板。”
“老板”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似乎有些艱難。
“你們放心,我不會騙你錢的。我做好了就打給你。”
她認真的說。
“好,等你電話。
這世上居然會有人,敢把身份證就這麼隨便押給別人。
梅毓秀走了,沈方拿起她留下的身份證看了看,31歲,x市本地人,姓名:梅毓秀。
看著上樓去的女子那誘人的背影,沈方暗暗的歎了口氣,走向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