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思璟眸光狠狠的一收,連脊背都繃直了,眼底閃過淩厲至極的光。
但是下一秒,她又淺笑了一聲,軟軟的坐回戰勳爵給她鋪好的保證。
不過,就算這樣又怎樣呢?
蘇子諾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那麼高的斷崖,她帶著孩子,她拿什麼逃出生天呢?找到她跟那個孽種的一屍兩命是遲早的事。
而現在戰家的一切都已經是她的了,她成功的成為了戰勳爵身旁唯一的女人。她擁有了和戰勳爵白頭偕老的機會,時間漫漫,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心意相通。
而此時,崖底下的森林中還亮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遠看宛如一條流光溢彩的河流,在森林中淌著。
雷靳炎的嗓子已經嘶啞,但他仍舊大喊著:“蘇子諾!”
“蘇小姐!”“少夫人?”
此起彼伏的聲音不停響起,響徹整個山穀。
小隊的人從蘇子諾出事後便沿著崖底一路搜尋,茂盛的林子裏難以下腳,而且蟲蛇繁多。以至於所有人都遍體鱗傷。
崖地入夜,氣溫驟然降低。幾乎所有人都被凍得瑟瑟發抖,口唇烏青,但沒有一個人肯放棄。
李子跟老台看了看已經被荊棘與樹葉掛得幾乎裸露在外得皮膚沒有一處完好得雷靳炎。歎了一口氣,繼續扒開眼前的樹叢。
搜救超過了36小時,這樣的高度,蘇小姐的狀況,搜救已經沒有意義了。
但是,他們誰也不想放棄,蘇小姐,不僅僅是戰上將的夫人,是雷公子的朋友,她是一個不應該被老天爺收回的女孩,她一直那麼好,那麼特別,她那麼值得在人間長命百歲。
天光又一次破曉,還是一無所獲。
“蘇子諾,你給我滾出來!”突然雷靳炎狠狠摔開手電筒,抬手用力抹過臉頰,猩紅的眼睛甚至染上了淚意,“隻要你肯出來,隻要你肯出來,蘇子諾……”
聲音低的像是受傷的野獸在咆哮。
八方會其他的兄弟們,看見他這副模樣心底都忍不住長歎一聲。小李正準備走上前去勸勸雷靳炎。
卻見他長舒幾口氣,拖動疲倦到極點的身軀,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電筒,自言自語道:“我會找到你,我一定會找到你。”
另外的戰家,也有人在心心念念等待雷靳炎的消息。
時間太短還無法驅散所有人心頭的霧霾,因此早上的餐桌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而哎嗨更是沒有心思吃東西了,他小小的身子陷在沙發裏,眼神不住往門口望去。
秦嫂靜靜地陪在他身邊,沉默著不知道多久,門外終於有了聲響。
哎嗨看到賀炎眼神不自覺亮了亮。
“這次搜尋進度最有希望。”他抬起手中的東西朝哎嗨晃了晃,而且還露出了個極其淺的笑容。
此時戰勳爵和嶽思瑾一起從餐廳裏出來,賀炎立刻收回手,繃住臉上的笑容。
“什麼東西?”嶽思瑾眼神微微閃爍,手指不禁蜷縮起來。
賀炎瞥了眼戰勳爵,見他微微頷首這才拿出來道:“少夫……蘇小姐的一隻鞋,想來人就在附近了。”
“我的私人印授找到了沒?”戰勳爵突然冰冷道。
賀炎和哎嗨都僵住了,尤其是哎嗨。
眼底浮起水霧,他忍了又忍才沒讓眼淚掉出來。難道他的私人印授還比不上媽咪的命嗎?
對於他來說一覺醒來,天翻地覆。
整個龍堡都變的好陌生,尤其是戰勳爵。他竟然處處維護這個壞女人,甚至相信這個壞女人的說辭,對媽咪不聞不問!
稚嫩的心髒猛然被撕裂,哎嗨用力捏緊小拳頭。垂下視線,眸色漸漸轉涼,神情也漸漸變的冷漠。
十天,一整個斷崖都被雷靳炎翻了個底朝天,但還是一無所獲。
十天的時間,就算是蘇在諾僥幸沒有當場斃命,生還的幾率也為零,被崖底的動物啃食的幹幹淨淨倒是綽綽有餘。
“少爺,你看崖底有暗河,說不定蘇小姐被暗河帶走也不一定……”老台對幾乎脫形的雷靳炎說道。
雷靳炎愣了半天去,老台再喊了一聲:“少爺”他才反應過來。
雷靳炎疲倦的揮揮手,離開了龍堡。
而哎嗨也在蘇子諾掉下去的地方硬生生等了十天,在得知雷靳炎離開的一刻,他也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天飯桌上,嶽思瑾顯得格外高興。時不時給戰勳爵夾菜,
親戚們趕來吊唁的人,也都陸陸續續開始說起話來,整個戰家的氣氛也有所好轉。
十天,夠這些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往前看了。
物是人非真的這麼快,像是所有人都可以輕易把媽咪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