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元帥,你別跟她置氣。她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女人,看什麼都害怕。”這個時候,周圍有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是這裏的清潔工,毀容了。半張臉都不能看,所以一直不敢見人。”
“再說戰元帥你的威嚴,普通人哪敢直視。更別說她這樣的一直把自己縮起來的女人了。”
糖糖想要下去找媽咪,不明白媽咪為什麼這麼怕叔叔,媽咪以前不這樣的,她的媽咪一直是勇敢又冷靜。
而且叔叔給她洗手而且還答應給媽咪工資,他一點都不嚇人啊。
“糖糖是你的女兒?”戰勳爵抱住糖糖口氣稍緩。
垃圾桶那麼髒,孩子過去會生病。
垃圾桶後麵的腦袋動了動,卻把自己更加把角落裏塞,這個動作顯然太自賤了。
戰勳爵心底滑過一絲煩躁,這女人膽小的不配有這麼惹眼的女兒。
“是你讓她來找我……討薪?”戰勳爵聲道。
戰勳爵話一出,周圍嘩然。
眾人都沒想到這清潔工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去找戰元帥要錢。
垃圾桶背後的人身影也晃了一下。
“不是媽咪,是糖糖自己要的!”小蘿莉挺了挺胸脯,“一人做事一人當,叔叔不能怪媽咪。”
“糖糖也太不懂事了,這個錢怎麼能找戰元帥要呢?”周圍的公子哥唯恐惹戰勳爵慍怒,林笑白更是連忙掏出一疊錢走上來,“糖糖,媽咪的工資我先給你。”
那厚厚一疊不要說兩千,十個兩千也有了。
當然對他們來說,跟紳士地抽出一疊紙巾也差不多。
但是糖糖卻繃緊精致的小臉,把頭埋進戰勳爵懷裏,悶聲道:“媽咪說過,辛苦勞動了才有回報,不屬於自己的不能要,糖糖隻要媽咪的那一份,1807塊5毛。”
戰勳爵眼底劃過一絲詫異,想不出這麼懦弱的甚至會鑽進垃圾堆的女人,還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但他的一聲不響的目光掃過女人的方向,落到周圍人眼裏,顯然是動怒了的表現。
林笑白收回錢,尷尬地笑道:“戰元帥,這母女兩都固執的很,你別生氣。”
“糖糖小朋友,不是故意的,這小家夥還不懂事呢。”旁邊的人幫著附和道。
“這女人家裏沒有男人,還拖著糖糖這麼個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小孩。日子過得不容易,平時從早忙到晚,打了三份工。要不是實在缺錢,絕對不敢來打擾戰元帥。”
戰勳爵心底一動,目光落到糖糖天真無邪的臉頰上。如果不是在這裏看見她,絕對沒有人相信她是個清潔工的女兒。
因為她懂事又可愛,渾身上下都是幹淨而整潔,如果換一身公主裙,出現在上層社會的聚會裏,也是最搶眼的小公主。
可那個女人,戰勳爵皺了下眉。
她穿的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服,頭發胡亂紮著,臉深深藏在帽沿裏,腳上的鞋都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把錢給她。”戰勳爵側目看向賀炎,撇到糖糖亮晶晶的眼眸又道,“多一倍。”
糖糖眨巴眨巴眼睛,戰勳爵抬手摸摸她的頭,“多出來的是我補償嚇到你和你媽咪的精神損失。”
周圍的人都驚掉了大牙,剛才的話真的是從戰元帥的口中吐出來的嗎?
是幻聽吧。
但是糖糖看了看說在角落的媽咪,覺得對,從來沒有人能把媽咪嚇成這樣。
賀炎掏出錢,準備向前遞給清潔工。
但是清潔工對他更加抗拒,死死抓著垃圾桶頭也不抬,更不肯伸手接錢,簡直無法溝通,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本來有什麼精神創傷。
賀炎無奈地看了眼戰勳爵,戰勳爵示意他把錢給旁邊的大爺,隨後才放下糖糖道:“好好照顧她。”
話畢他轉身離開。
直到戰勳爵跟賀炎遠去,垃圾桶後麵才露出一雙琥珀的眼眸,是小心翼翼地動作,但是眼神裏卻沒有半分恐懼。
糖糖立刻拿著錢撲到了女人地懷裏,女人很快收回目光,準備匆匆離開。
另一邊,賀炎亦步亦趨跟著戰勳爵,“剛才龍堡裏嶽小姐打來電話。”
這些年龍堡裏所有人都改口稱呼嶽思瑾少夫人,隻有他還固執地稱她嶽小姐。
戰勳爵腳步頓了一下,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今天天氣轉熱,嶽小姐心情不好。”賀炎麵無表情地道,“前幾天她的手不小心掛到了,但是嶽小姐執意不卷起袖子,現在已經發炎。”
還是因為那道傷疤,戰勳爵心底泛起深深淺淺的愧意,他徹底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