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禾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往外看,不知道看到什麼,渾身一激靈,扒著玻璃定定地盯著。
徐蘅被他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鄒禾手一撐地,站了起來,整個表情都是木的,匆匆說道:“見到一個朋友,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就急急忙忙地走出去了,徐蘅不解,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出去,都是拖家帶口來逛公園的,看天色將晚也都準備打道回府了,看來看去,也沒看到鄒禾到底往哪裏走去,他歎了口氣,收回目光。
徐蘅手機響了,是陳昂。
徐蘅靠著玻璃站著,接通了電話,那頭的陳昂好像長途跋涉了一段路,呼吸急促,徐蘅的心跳隨著他的呼吸聲一點點加快。
陳昂:“櫻花、櫻花很美……”
徐蘅愣愣地應道:“嗯。”
陳昂聲音裏帶著笑:“你往外看。”
徐蘅攤開手掌貼在冰涼的玻璃上,整個天地都籠罩在夕陽的餘暉裏,連嫩粉的櫻花都鑲了一道金邊,來往的遊人在櫻花道上緩緩走著,嬉笑玩耍,但中間有個人一動不動,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陳昂朝他揮手,聲音響在耳邊:“好久不見。”
徐蘅腳步匆匆地往外跑,路中間有一群借著最後的日光拍合照的高中生,不好直接穿過去,徐蘅隻好定定站著,和陳昂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風吹過,掀動陳昂風衣的下擺,又帶落一陣花瓣雨,最後拂過徐蘅的發梢。
擺好姿勢的高中生們喊道:“はい、チーズ——”
哢嚓定格。
好像又等了很久很久,徐蘅著急地從他們中間擠過去,人群合攏又分開,陳昂依舊站在那裏等著他,徐蘅跑到他麵前,又急急地刹住車,陳昂一把將他拉進懷裏,兩人抱在了一起,徐蘅深吸了一口氣,臉紮進陳昂的懷抱裏,說不出話來。
等到分開的時候,餘暉盡散,四周昏暗,昏黃的路燈亮了起來。
陳昂低頭親了親徐蘅的耳朵尖,小聲說道:“航班延誤了,不然可以早一點到。一下飛機就看到你跟我說你在這兒,我還怕我來晚了你就走了。”
徐蘅的手環在陳昂的腰上,吸了吸鼻子,說道:“不晚。”
隻不過是分開了幾個月再見,兩個人好像有好多話要說,到了嘴邊又都咽了下去,借著夜色的掩護,旁若無人地牽著手,沿著櫻花道往前走,轉了個彎,蜿蜒的海岸,一望無際的東京灣,就這樣等在那裏。
海鳥撲騰著翅膀起飛,劃過夜色,兩個人就那樣站定了。
徐蘅突然說道:“我們去做摩天輪吧。”
穿過一片草地,巨大的摩天輪已經亮起了霓虹燈。陳昂對日文一竅不通,一路上都是用的翻譯軟件和肢體語言,徐蘅去買了票,兩個人坐進了觀覽車裏,一點點升高,地麵的景物和行人一丁點變小。
觀覽車裏很安靜,兩個人分坐兩邊,陳昂一直在看徐蘅,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他突然說道:“對不起,我……”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我之前讓你傷心了。
對不起……
陳昂有千萬句話要說,徐蘅卻不讓他說了,微微探身,貼住陳昂的嘴唇,用自己的嘴唇描摹他的唇形,眼睛閉著,睫毛微微顫動。
“我愛你——”
陳昂看著徐蘅近在咫尺的臉,睜大了眼睛,摩天輪緩緩轉動,一點點攀升到最高點,他伸手貼住徐蘅的臉頰,側過頭,深入地去親吻。
中間有過的所有彷徨不安,掙紮無奈,在這一聲“愛”裏,一瞬間盡數揭過了。
這天晚上,徐蘅帶著陳昂走這段時間每天回家的路,介紹路口拐角便利店好吃的布丁,認識十天有八天都等在路邊等投喂的流浪小貓,打開家門的時候甚至有些忐忑,好像生怕分開的日子改變了他們之間的什麼一樣。
陳昂還是一如既往的絲毫不見外,換上拖鞋,說:“床好像不太夠大。”
徐蘅立馬把心裏的忐忑拋到九霄雲外。
陳昂把外套掛到衣帽架上,彎下腰一把將徐蘅抱起來,徐蘅大叫一聲掛在他身上,連忙捂住嘴巴,陳昂帶著他倒在床上,徐蘅的衛衣被撩了起來,胸口上的新紋身清晰可見,陳昂低頭親了上去,嘴唇上感覺到了徐蘅的心跳。
徐蘅渾身一顫,好像直接被親吻了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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