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想了想,忽然說道:“或許主公此舉另有深意亦未可知。”
賈詡道:“主公此舉的確另有深意,揚言奇襲薊縣是虛,聲東擊西千裏奔襲沱尾城、擊滅南部收納月山越烏桓丘力居部才是主公的真實意圖。”
“哦,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事情不是明擺著嗎?主公精擅騎戰,指揮騎兵如臂使指,於中原轉戰之時能以弱勢兵力屢屢贏得不可想象之勝仗,皆仰仗騎兵縱橫捭闔之利!放眼天下~~再沒有人比主公更懂得騎兵的厲害了。”
昌黎若有所悟,卻又始終抓不住要點,忍不住問道:“那又如何?”
範文和道:“主公深諳騎兵之利。頗為忌憚丘力居、呼赤所部烏桓騎兵,馮吉之所以得丘力居、呼赤之助,猶如猛虎之添雙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兵力最眾、威脅最大!主公欲滅馮吉,必先剪其羽翼,所以才借著奇襲薊縣之名,將馮吉的大軍滯絆在薊縣一帶,如此便免除了後顧之憂。爾後主公率大軍千裏奔襲沱尾城,先折馮吉 一臂!”
“唔~~”
“馮吉無謀,聞知南部山越兵敗,極可能譴呼赤輕騎疾進、趁虛奔襲寧縣,意圖絕了主公根基,如此又給了主公各個擊破地機會,主公將火速回師寧縣,趁著馮吉大軍未至將呼赤先行擊滅。則又折馮吉一臂,丘力居、呼赤既死,馮吉麾下幾無可用之騎兵,縱有精銳步卒十萬,主公亦再無所懼也~~”
昌黎擊節道:“緣來如此,主公之謀當真是神鬼莫測啊。”
“可惜的是。那馮吉雖是無謀,閻柔卻多智,奔襲沱尾城或可成功,誘殲呼赤卻是不能。”
昌黎道:“縱然無法誘殲呼赤。主公深謀遠慮,也令末將欽佩不已。”
範文和道:“以軍事角度觀之,主公的確稱得上是深謀遠慮,然~~從大局觀之,卻難免有因小失大之嫌~~”
“啪啪啪~~”前方長街上忽然響起一陣清脆地掌聲,一把清朗地聲音清晰地傳進了範文和與昌黎的耳際,“不愧是範文和啊,洞察世情、深諳人性。馮吉的為人、本將的心思,全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哪~~”
範文和、昌黎驚回頭,隻見孫虎在一大群將校的護衛下肅立長街之上,二人不敢怠慢,趕緊行禮、朗聲道:“溫和文和(末將)~~參見主公。”
“來!”孫虎翻身下馬,上前一手一個牽住範文和和昌黎,再回頭向巴圖、方格,封文等以及十幾位烏桓族的將領道,“你們都來。大廳議事~~”
“遵命。”
諸將轟然應諾。昂然直入將軍府議事大廳。
然而,就在一幹南越將領以為大事將定,一切都將結束的時候。卻沒人發覺在悄無聲息中一張無形的陰影在向著他們籠罩下來。
……
就在杭州寧縣往南一百裏的地方,卻不知什麼時候駐紮了一支大軍。
仔細一看,方才發現,那竟然是南唐軍的大營。
常郢軍營,中軍大帳。
常郢將手中地書簡往案上重重一擲。長身而起,負手於帳中踱起步來,臉上地神色抑鬱至極,還不時搖頭歎息一聲~~
一旁端坐的楊延定微眯的雙眸霍然開啟,眸子裏掠過一絲駭人的精芒,伸手捋了捋合下稀稀落落的胡茬朗聲問道:“常大人,皇上在信中都說了些什麼?”
常郢搖頭不語,隻是歎息,一旁的邊文沉吟片刻向楊延定道:“楊將軍,皇上要咱們繼續按兵不動,待南越軍和孫虎最疲憊之時到來再一舉進攻寧縣,拿下整個南部吳越。”
“什麼!還等》?”楊延定擊節道,“咱們這都等了多少時日了?真要到了那時候,那孫虎怕是早該回師寧縣了,如此豈非錯失良機?此時不打寧縣,又更待何時!”
邊文道:“常大人,竊亦是以為楊將軍言之有理。”
常郢道:“可那聖上軍令不可不遵哪,若有違背、必不見容。”
楊延定道:“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若咱們就且先斬後奏吧,待拿下了南越之後再向聖上稟明,吾皇聖明,必然不會追究我等之責的。”
“唉~~”常郢重重擊節,仰天長歎道,“隻恨這消息的傳遞實在太慢,聖上,老臣此次便自作主張一回~~”
邊文點了點頭道:“常大人,竊以為楊將軍之言不無道理。”
“唔~~”
常郢神色一動,陷入了深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