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蓄謀的跡象(1 / 3)

第二天我被小莫喊醒的時候,已是上午八點鍾,可能是夜間太累的緣故,我連手機的定時振鈴都沒有聽到。我和小莫下樓來到大堂,沒有看到那個禿頂男人,隻有一個身材消瘦的女人正在打掃衛生。聽到腳步聲,她停下手中的拖把,就那樣探著身子看著我們。

小莫說,你好。

她說,有事兒?

我們是公安局的。

哦……她直起腰來說,你們是想問那個畫畫的?

誰告訴你的?

她把拖把收回來支在胸前說,剛才接班的時候,老陸說,你們已經問過他了。她伸出右手,撩了撩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我看到,她的左臉頰上,長著一塊青紫色的胎痣。

對,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你真讓說,我也沒啥可說的。不過……胎痣女人頓了頓手中的拖把,我知道,這人遲早要出事兒。

為什麼?

你看,胎痣女人說,整天來找他的,不是大閨女就是小媳婦,仨月倆月換一個,最長的沒超過一年,這還會不出事兒?那要是不出事,才怪。我壓根沒見過還有恁花的男人。有一回還說要給我畫像,我才不讓他畫。我看過他給人畫像,坐在人家對麵,兩眼死盯著人家的臉看,那是畫像?哎,這事兒,老陸沒有給你們說?

沒有,你說。

他畫像的時候,讓人家脫光。男的脫唄,還能說過去,女的他也讓人家脫。說是畫一個小時給五十塊錢,他給一百也不讓他畫呀!他給錢咋了,給錢就脫?那不成妓女了?哎……胎痣女人說著,把手中的拖把靠在身邊的柱子上,這事兒可不是我說,是人家傳的。我們單位的人都知道,這些事……

胎痣女人朝大門那邊看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都是那個姓喬的處長幹的。他畫畫的房子說是租的,可你問問,我們單位誰見過他的錢?為啥不給錢?不都是那個畫畫的私下塞給了那個姓喬的?常言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那姓喬的拿了畫畫的錢,當然要給他說話了。我給恁說,這姓喬的不是個東西,也是整天往辦公室裏領女人。常言說,根子不正稍子歪。這姓喬的他爹,就不是個好東西。當年俺爹跟他爹都在水利局工作,他的底細我知道,好整人,還貪汙。哎,你看看這……

胎痣女人說著,伸手拍了拍身邊的黃銅柱子。她映在柱子上的身影有些變形,瘦長一溜,像隻刀螂。胎痣女人說,這樓就是他爹在台上那會兒蓋的。還有河上的大閘。75年咱這兒發大水,那會兒恁倆還不記事。國家批多少救災歀呀……

胎痣女人說著,又拍了拍身邊的柱子。柱子當年鑲嵌上去的鍍銅鐵皮,許多地方已經出現了血紅色的鏽斑。那女人說,弄到末了,他爹還是因為貪汙下的台。這個姓喬的,給他爹一樣的壞。他早晚會跟他爹一樣,因為貪汙被恁給抓起來。恁是不知道,他這人心黑呀。俺這有個女的,姓杜,89年上的班,他就給她辦內退。我就不能,我83年上的班,恁倆給我評評這個理,我比那姓杜的整整早了六年,為啥讓她內退,就不讓我內退?哎,退了還拿滿工資。這我不說,還讓她跟著單位裏的人去旅遊。為啥?不就因為那姓杜的給他相好,讓他睡……

哎,我攔住眼前這個怨婦一樣的女人說,這些情況我們回頭再向你了解。你先回想一下,你年後值班的這段時間,有人來找過老黃嗎?

有呀,還是女的。

是誰?

你真讓我說……胎痣女人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我還真說不上來。她說著,伸手抓住靠在柱子上的拖把頓了頓說,他們狗鏈蛋的事兒,我看見就煩,連問都不問。